蓝衣男子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淡然道:“这世间早已没有时怀渊,我不过是一介渔翁罢了。”
“先生……”缟袂欲要开口,可却被其拦住。
“你寻我来这,不会是为了和我叙叙旧吧?”他话里有话,淡淡的说道。
闻言,缟袂面色一滞,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一次又要麻烦先生了。”
“钩吾族的小子,做得不错。”
时怀渊没有理会缟袂,微微侧过身子,看向方自横,有些赞赏的意味,但旋即便是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残破剑柄。
方自横眼见时怀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贼眼忽的一转,神情也是瞬间变化,一副献媚的样子。
但转瞬之后,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又变成了大义凛然的模样,那种正气傍身的感觉,实在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前辈,我有一要是禀告,这剑……”
“啊!”
清脆响亮,极为结实的一巴掌,生生把这“叛徒”扇飞到了不远处的河流之中,而方自横无论是倒飞在空中还是落到河中都是一脸惊容,显得相当骇然。
他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
“要不这钩吾族的小子我们把他做了如何?”时怀渊语气淡然,可手中多了一节竹制钓竿,看起来蠢蠢欲动。
缟袂脸一黑,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可还是极力劝阻的道:
“先生为一个毛头小子自降身份,实在不值,就算要动手,也是应该我来。”
缟袂悄然偷瞄了瞄时怀渊。
“好,你来。”
方自横还未上岸,可却听的一清二楚,大惊失色之下,又是一头栽进河中,半响都不敢露头。
缟袂先是一愣,而后面露苦涩,思忖之下,小声祈求道:
“先生,毕竟他是为我们天吴族办事,现在就杀了他,怕是欠妥吧。”
时怀渊微微沉吟,道:“也是,那就事成之后再杀也不迟。”
河底,方自横憋着一口气,大步流星,他不敢再呆了,这上面两人显然是要他的命,他得另寻生路,他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
不过,当时怀渊遥指朝着河流一点,一道灵光倏一钻入河中,瞬间没入了方自横身体之中。
下一刻,他便被包裹在一团气泡内,又回到了他们的面前。
饶是他疯狂敲打这气泡内壁,也是无用,这不是他可以打破的,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傻看着他们。
“前辈。”缟袂话锋一转,有些激动。
“嗯,这一次功劳不小,算是奖励你,为你们消去五十丈宽。”
时怀渊话音刚落,缟袂就是一幅焦急,看来是有些不满。
而时怀渊也是感受到了这灼灼目光,看了眼气泡之中的方自横,像是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既然这小子承了我们族不少情,也该让他还一还了,就拿应该赏赐给他的奖励再消去五十丈。”
时怀渊微微一笑,可在方自横眼里,这就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可他又敢怒不敢言。
“再多可就逾矩了,你应该明白。”他声音猛地一沉,有警告,又有劝诫。
缟袂眼中复杂,挣扎之下,这才勉强螓首,嗟叹一声。
“是我过分了。”
他横笛轻奏,朝着那飞流直下宽阔无比的瀑布走去。
笛声回荡在这天地间,婉转流连,似蕴含无限情意在其中,欲要翻越这水笼流烟的千丈白练。
而就在他停在河岸边之时,山谷之内响起了如幽兰般空灵的古筝之声。
似乎是在回应这笛声,深厚、灵透、柔和的琴音不断从瀑布之后响起,如细雨抚桐,渗透每一个毛孔,流到人的心里。
这是在对缟袂的回应,而这古筝声,必定是缟袂的那道侣——秋娘,所为。
缟袂笛声有些缠绵悲切,可秋娘的古筝声倒显得有些怡情悦性,听闻两者的反差,便是能窥见一些端倪。
笛声止,琴声消。
那千丈高万丈宽的瀑布,此时在其最左端,音乐可以瞧见有一段瀑布徒然消失,露出了青色的崖石,其上点缀着簇簇绿色的植物,犹如一幅硕大无比的水墨画。
待到缟袂瞧见之后,极为激动,盯视了这瀑布许久,这才转身离去,直到背过身子,他已然是那般喜悦。
气泡之内的方自横,并不了解所有情况,可他却稍微能猜测到些许,如果真的要让所有瀑布消失,这得多长的时间,以及多少的功劳,最少估计怕是千年、万年才有可能吧。
他心中震撼,久久未言,这是什么样的情,才能到这个地步,而又是什么样的坎,竟会令他们落得如此田地。
眼前的一切令得方自横震撼,脑海之中嗡鸣声持续不停,哪怕无人跟他说明,他依旧感到这般震动。
“什么?!”
原本痴痴望着那帘瀑布的他,顿时惊呼了起来,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而下一刻,他喉咙猛地涌动,大喝而出……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