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发出的低沉兽吼藉由着空气传向周遭,铜陵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它在等待。
等着来自它背脊之上那人的指令。
在其身后,是一手心满是汗水的年轻人,身材瘦削,紧握着代表着自己部落的旗帜,旗杆上手握之处,显得格外的肮脏,尽是黑色的污渍与汗水混合,粘稠无比。
这年轻男子两眼有些发直,腿抖如筛糠,嘴唇泛白,紧张极了。
他左手依旧在那,右手则悄无声息的伸进了身上的轻甲之内。
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脸的愈发白了,好像是突然间承受了巨大的痛楚,牙齿紧扣在一起。
滴答。
一滴冷汗,从他的脸颊顺势流下。
反常的是,竟然在这般痛楚之下,他的紧张竟缓解了不少,至少腿不再那般打颤了。
这是他的第一次上战场。
“族长。”平四在其身旁开口,视线却未曾离开前方。
“不要急,还不到时候。”族长徐徐开口,四指轻敲着扶手,犹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
此时,一人骑着速度极快的坐骑从远处驰来,轻跃而下后,急忙来到了狐二面前小声说了几句。
“族长,你要求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狐二轻声道。
话语刚落,那族长眼眸骤然一亮,整个人当即便是立身起来,大袖一挥,直指前方,大喝一声:“战!”
森林之中,缟袂一干人等分得很开,隐蔽在四处,而他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敌军的来袭。
“大家按计划形式,切不可鲁莽应敌。”
缟袂一声高呼之后,也是一个闪身,亲自将那大祭司从树枝之上“取”下,抓在手里,朝着森林深处而去。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兵锋所指,金戈铁马便是冲锋而去。
桡一手持弯刀,一马当先,嚎呼着带着全族人逐渐逼近了森林。
嗖嗖。
破风声骤然响起,桡一也是几乎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
不过,这一切都抵不过他的那柄弯刀。
所有朝着他射来的箭矢都在桡一精湛的刀法之下尽皆被其斩断,根本无法伤及他一丝一毫。
可,这只是对他来说是这般罢了。
身后的大军却传来了不小的惨叫之声,在花费了些许时间清除障碍之后,他们总算是真正步入了这片偌大的森林。
不过还未进入其中,这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便让他们吃了个不小的亏,这个损失对不少人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至于士气那自然也是有所跌落。
所有人都明白,这森林之中必定是机关重重,可即便是知道也必须硬着头皮闯进去,只因一个人,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与忿然。
可以说,缟袂他们的准备相当充分,这段时日以来,凭着缟袂和小自横的出谋划策,加上第十九族的族人一起付诸于行动,将这座森林俨然是打造成了一座属于他们的堡垒。
其中危机,哪怕是第十九族的族人都难以尽数皆知,所以他们早在开战前便被缟袂安排在固定的区域活动,绝不能擅自走动,否则,他们自己都会有性命之忧。
除此之外,缟袂让他们发展各自特长,也在这场战斗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本就是擅长这种地形作战的他们,加上各种机关、陷阱的辅助,令得他们损失降到了最低的同时,还大大增加了他们的战斗力。
譬如擅长弓箭的族人配合着擅长近战的人形成互补,近战之人勾引敌军与之正面抗衡,而在战斗中,又会出其不意的冒出不少暗箭。
若是好运,可能直接就将其击毙,哪怕是遇到强敌,也可以引诱他们进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加以自身手段与他们想搏斗,再次的话,保命也是无忧。
所以在这样的地形之中,人数之上的差距反而显得并不是那么明显了。
这场战争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结束了,整整五日,他们依旧持续着,没有丁点结束的迹象。
“族长,不好了!”
缟袂呆在森林深处,不远处的树枝之上挂着的正是大祭司,听闻远处传来的呼声后,他不由皱了皱眉。
“发生什么事了?”他有些不安的开口问道。
塔哈也是面露忧虑,道:“我们的水源被人断了,这几日森林之中的水源逐渐的在枯竭,恐怕是他们在来之前便在源头动了手脚。”
这个问题很关键!
缟袂微微沉吟,道:“凭我们储存的水还能撑多久?”
“最多十日。”
“让大家再撑两日,这两日不要再坑杀他们了,能活捉的全部俘获。”
“是。”塔哈无条件的遵从着缟袂的指示,他坚信着这位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