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纳西姆。”
……
路不算很宽,都是由这些土著自行开拓的,路面之上还是有着不少杂草丛生,不过那泥草的芬芳却颇为醉人。
小自横有些怯懦,跟在纳西姆身后,今天他感觉与前一日不太一样,街道之上明显安静了许多,令他有些不安。
好在年虽不大,身体倒也还未发育完全,加上纳西姆全身比一般女子要健硕一些,反而将他整个人遮挡在了背后。
“上使大人。”
“上使大人。”
一路之上,小自横都显得很拘谨,面对这些招呼,他很难判断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没有敢抬头去看任何一个人的面庞。
“大人,你看。”纳西姆忽然停了下来,朝着身后的小自横招呼着。
他迟疑着抬起了头,而后瞳仁收缩之际,眼眶竟微微泛红了起来,直到一声吆喝声,泪腺终于没能再遏制眼泪,顺着他清秀又脏乱的面庞顺势滑下。
那是部落之中大部分他在这段时间内相熟知的人,有些关系极为不错,他们手中都拿着一些食物、酒,不过并未开动,显然是在这等了些时间。
看到小自横抬头之后,为首之人是与小自横关系不错的一人,手中木制的酒蛊朝着他招呼着的同时,身后的人也同时举起了手中早已备好的食物,皆是面带笑容,没有丝毫小自横所担心的职责、埋汰的情绪。
“大人,喝酒吗?”那人名叫塔哈,是照顾了小自横为期半年的人,和他关系相当不错,粗犷的声音配合着他真挚的笑容,令小自横震动。
“喝!”
连泪水都没有抹去,这一声“喝”,似乎将他近一年心中的情绪完全抒发了出来。
须臾间,便夺过他手中那蛊酒,一饮而下。
此刻,无人在意他是谁,年岁多大,在这里,能活一天便是幸运,谁又会刻意去遏制这种行为呢?
仿佛点燃了炸药桶,下一刻,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没有什么身份有别一说,甚至到了最后,纳西姆与小自横都喝的昏天黑地之时,纳西姆大喊要和小自横成婚,后者都未有拒绝,反而是极为兴奋与疯狂。
大量的族人,在这块空地上轻歌曼舞,胡吃海喝,放肆宣泄着压抑在他们心中的情绪。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一人从远处徐徐走来,走的不快,却很稳健,没有喝多了之后产生的虚浮感,与这些族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来到小自横身旁,环视着四周,轻声道:“可还好?”
本来有些疯癫的小自横,还正在和不知道哪一个族人互相拼酒的他,眼中的迷离与醺意瞬间消散,平静的道:“怎么能好?”
这些都是凡酒,小自横身体虽然还不算是经过千锤百炼,但至少也是相当不凡,他想要清醒,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他们,从出生开始便承受着外界所难以想象的生存的威胁。”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珍惜生命。”缟袂带着小自横缓缓从人群之中离去,因为众人都放开了,不顾一切的宣泄着情感,所以他们的出现与离去并未影响到任何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勇者,换做是我,我可能都不会比他们做得好。”
“时时刻刻心中都要担心着死亡的来临的同时,他们还要日以继夜的为生存而搏斗,这已经不单单是肉体与精神的折磨了,这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痛苦,而他们长的要坚持整整百年。”
小自横回首看了看不远处簇拥在一起的族人,此时此刻的他们,脸上没有一丝忧虑,满脸的笑容与欢愉挂在面庞之上,很难想象,他们每个人心中竟然都掩藏着如此令人赶到心碎又无力的绝望。
“按纳西姆说的,他们能活一天都是翠对他们的恩赐,所以每多一天便是赚到了。”
“恩赐吗?”小自横喃喃自语。
“勇气,是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他们做到了。”缟袂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的说道。
“勇气……”
咔嚓
小自横体内好像出现了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浑浊又灰暗的双目猛地抬起,依旧似那样,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堪破了吗?”缟袂微微一笑。
“是啊,与这般既是生又是死的状态想比,单纯的生与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既然无论是坚持还是放弃都会痛苦,我就试着为了保护它而痛苦。”
小自横看向众人,缓缓朝着人群而去,这一刻,他心中已经没有彷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