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宴会最终以众人酩酊大醉画上了句号。
一整夜,所有人都以地为床就这么躺倒下来,直到第二日清晨,才陆陆续续爬了起来,返了回去,而这些人之中当然还包括小自横在内。
他没有去睡回笼觉,整个人抖擞了一下后,瞬间便消除了剩余的醉意,轻盈一跃便来到了屋顶。
没有犹豫,当第一缕阳光直射在他身上后,他已然盘坐下来,依循着脑海之中佛九的前四式循环动了起来。
曦光之中夹杂着淡淡的金色气息,顺着阳光流淌进他的身子,仿佛被一股迷蒙的雾霭所笼罩着,远远望去,令得小自横的身影显得不是那么真切。
轻吐一口浊气,小自横睁开了双目,感受着如擂鼓般跳动的心房,以及体内那循着经脉、骨骼运行周天不断温养身体器官的的气息,他满意的笑了笑。
“起床!”
小自横站在屋顶,大喊一声,看时辰不过寅时三刻的模样,不少人还沉浸在睡梦之中,不过在他这一声大喊之后不久,还是有不少部落之人睡眼惺忪的从屋内出来,有些迷茫,至于那些喝的酩酊大醉的躺在那片空地之上的则是当即反应了过来,摇晃着沉重的脑袋。
“给你们五分之一柱香时间去准备,而后南边山脚集合。”
仅仅一夜时间,小自横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一点软弱与迟疑,语气之中那不容质疑的感觉令得不少人有些懵然。
“还不动身?!”他冷眼扫过那些还杵在原地的族人,厉喝一声。
没有去等他们,小自横先行一步来到了集合地点,不多时,缟袂身披重铠也是踱步而来,随着临近,脸上的笑意不减。
“精神不错。”
“那是当然。”小自横高昂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嗯?这么快”说话之际,大批成群结队的族人竟然只比缟袂晚了一些到来,这等速度着实令他吃惊。
“我带出来的人,怎可能差?”缟袂旋即一笑,语气之中那等自豪感不言而喻。
直到他们站在了小自横面前,他终于是明白了一些,豁的有一种复杂的情绪萌生。
他们为何这么快?
原因显而易见,从服饰上看,几乎所有人依旧是醒来的那副装束,没有一丝变化。
至于妆容?
那更是无稽之谈,连生存都如此艰难的人们,又有谁会花心思在每日起床之后的洗漱之上。
他们,耽搁不起。
还有八年的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若是无法在今年之内获得“辰水”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灭族这一结果。
他们,承受不起。
整整一年有素训练之下,令得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整齐划一了起来,不多时,便清点完毕。
小自横微微点头,对于这样的变化,缟袂自然是功不可没,但更主要的还是这些族人自身。
“我秉翠之意志降临于此,天之石不过是个考验,你们,做得很好。”
“你们的所作所为为你们自己搏来了一个崭新的未来,从今天开始,我将接任你们酋长,真正统领你们,直到战胜他族,有没有信心!?”
“有!”声响震天,表露的是他们的决心与毅力。
小自横所说的当然是信口捏造的,他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们一些慰藉这才这么说的,不过这种善意的谎言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很有必要。
他转身看了看被背后的高山,这是这片叶陆之上最高耸的一片山峰,足有百丈高,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人紧跟着他进入了这座危峰之中。
足有半年,这些人几乎没有出山,因为这片叶陆之上虽然也有不少生灵,但最具威胁的还是深匿于这高山之中的大量豺狼猛兽,而小自横所需要磨砺他们的就是那种长时间处于危机之下的警惕性,简单来说就是要锻炼出他们的意识,那种玄妙难明又确实存在的一种感觉。
别人不知道,但是小自横自己却深有体会,这种警觉性的重要性,可以说从十岁到现在四年之间,他经历的风波不断,几次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这种危机意识早已潜移默化的在其心中扎根,虽然也并非到了如何了得的境界,但相比较于他们却高明了不少。
半年以来,这深山就恍如一个巨大的囚笼,将人与猛兽关在一起的笼子,日以继夜的磨砺最终得到的成效着实不凡,可以说如今,几乎所有族人都可以独自一人离开营地前去觅食而不会轻易被袭杀。
而为了获得这等不凡的硕果,他们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缟袂与小自横即便是修士,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除了体格不同于常人之外,则没有太大区别,他们也要休息。
这半年来,无论是伤病离去抑或是被山中猛兽袭杀的族人,约莫百名之数,不可谓不令人心伤。
好在,都熬了过来,时至今日,还有七年半的时间。
剩下的半年,小自横将训练的任务丢给了塔哈和纳西姆二人,不仅是因为与二人关系不错,更主要的还是他们本身的能力得到了小自横的认可。
“何必多此一举?”屋内,小自横看着正在忙活着什么的缟袂,有些好奇道。
他训练这些士兵的初衷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在战争来临时可以少去一些无谓的死亡,毕竟他一人虽说无敌,可毕竟无法顾及全面,否则若是战胜之后所存活下来的族人没几个,那这胜了又有何意义。
缟袂依旧在忙,许久,似乎想起来小自横曾开口问过什么,这才反应道:“我没和你说过么?你我是不允许上战场的。”
“什么?!”
缟袂拍了拍脑袋,有些自责的模样,道:“抱歉,看来还真的忘了,所以如今我让你来这主要还是为了研究一下他族的战力以此挑选出我们要挑战的部落。”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小自横心中的疑云早已满布,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缟袂随意的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个你不说就算了,那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你和我不能上战场吧?”小自横无奈的叹息一声。
“怎么?你想要上场?你我若是上场,那么要面对的必然是那些部落之内也有着你我这样存在的人,你想和他们比上一比?”
“当然!我们怎能未战先屈呢?只要你我赢了不就可以轻易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吗?”小自横毕竟年幼,虽然经历了不少,还是有着不小的热血和不服输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