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我家老张说,厉营长要带一阵子新兵参加越野训练,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要她待在家里十天半个月浑浑噩噩,这不行。 她要赚钱。 阮紫茉告别林南燕,回到家中。 她坐在桌子前,紧紧拧着眉,犹豫过后,她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借条。 赚了钱,立马把钱填上。 阮紫茉当即行动,搭公交到镇上,循着路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 青色的木门,正对着售货柜台。 柜台上面摆放糖果、饼干、果干等零食,下面放着铁通、铁锅等。 柜台后边是一排木质货架。 货架上摆放着收音机、黑白电视机、墙壁的格子放着钟。 左侧木架是布匹和衣服,右侧全是粮食。 浓浓的年代气息扑面而来。 排队的人有不少。 等了半个钟,快轮到阮紫茉了。 排在前面的女人要买一块布,被营业员一阵冷嘲热讽,趾高气昂地说要先看领导签字,才会卖给她。 那女人最终没买到布,离开了。 阮紫茉想着她没有领导签字,该不会买不成了吧,她已经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 “买什么?” 营业员坐在柜台后,嗑着瓜子,头也不抬,语气嚣张地问了一句。 阮紫茉说,“一口大铁锅,四口大号桶锅,两只大勺子。” 营业员听到这声音,身体抖擞一下,立即站了起来,讨好地笑,“阮同志,我这就去给你拿。” 阮紫茉有些意外,原身的臭名声,还有这种好处。 营业员很快将阮紫茉要买的东西找出来了,“阮同志,一共十八块。” 阮紫茉掏出了钱,口袋空了大半,越发没安全感了。 曾经手握巨额财富的阮紫茉,养成了没钱没安全感的习惯。 从公交车下来,阮紫茉一眼就见到了林南燕,她站在家属大院门口朝她挥手。 见她东西多,林南燕走了过来,主动帮忙拿,“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阮紫茉双眼亮晶晶,“赚钱。” “我相信你。” 如果是从前,林南燕会怀疑,但尝过阮紫茉的手艺后,她觉得阮紫茉能做到。 东西搬回家,放在院子里。 “走,去我家吃饭,饭菜没你做得好吃,你可别嫌弃。” 林南燕拉着阮紫茉回家。 吃饭聊天时,阮紫茉告诉林南燕她要去家属大院前面那个工地摆摊。 林南燕关心问,“可那么大只桶锅,还四只,一定很重,你一个人要怎么搬过去?” “你明白就知道了。” 阮紫茉早就想好解决了办法。 小宝戳着碗里的米饭,愤怒的小眼神瞪她,坏女人一定是又想用这种话,去找爸爸要钱,家里的钱都被坏女人花光了,他要告诉爸爸,不能给坏女人钱。 整个下午,阮紫茉家里都是哐哐当当的声音。 院门外,围了不少家属大院的嫂子。 “叮叮当当的,她这是做什么?” “该不会是趁厉营长不在家,把家都给拆了吧。” “才安分两天,又开始作妖了吧。” …… 嫂子们虽好奇阮紫茉在做什么,但想到阮紫茉泼辣野蛮的性子,没一个人敢上前推开那扇门。 林南燕听到别人的讨论,她也从家里赶了过来。 推开几个挡路的嫂子,林南燕伸手敲了敲门,朝里面大喊,“紫茉,你在做什么?” 哐哐当当的声音中断了。 很快院子的门打开了。 看到乌压压的一众人,阮紫茉被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吗?” 林南燕压低声音问,“你刚才做什么?动静那么大。” 林南燕心想可千万别搞事情啊,不然这些嫂子们,一口一个唾沫星子能把她们两淹死。 “我用木板造了一辆手推车。” 阮紫茉笑了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推开大门,让众人看清楚。 干净整洁的院子,那些嫂子都惊讶了一下。 见到院中那辆木板做成的手推车,嫂子们也明白是她们误会了阮紫茉。 客气寒暄了两句,纷纷离开了。 林南燕看到那辆手推车,惊奇地走过去打量,感叹,“你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阮紫茉是根据前世饭店用来拖拉货物的手推车,画出图纸,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再改良。 她在推车的四周加上一圈高高的护栏,免得桶锅滑落下去。 “我就是拿角落里的木板和轮子,胡乱倒弄的,没想到还真成了。” 阮紫茉没有说出全部。 好在林南燕拉拉推推那推车,没再问什么。 “南燕,你等下带孩子过来吃饭,我已经买好菜了,不过你知道的,我现在要做生意,手头有点紧,可能没什么好菜招待你了。” 阮紫茉去洗手,转头对还在打量推车的林南燕说。 林南燕说,“好,我现在把他们带过来,让他们帮你摘摘菜。” 阮紫茉想了想,说,“过两个钟再来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做。” “也行。” 林南燕放下手推车,和阮紫茉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阮紫茉出了家门,朝文工团宿舍走去。 文工团那边看到阮紫茉,如同遭遇了一场大地震般,人心惶惶。 “天啊,那胖子又来骂人了,大家快躲起来。” “我没和厉营长说过话,她应该不会骂我吧。” “别天真了,听说长得好看的,她都骂。” …… 就在她们议论纷纷时,阮紫茉已经越过了她们,绕到宿舍后面去。 “……”众人,骂人不是应该去前门吗。 接着所有人看到阮紫茉一个人在宿舍后面的空地上跑步。 “……”众人,所以…… 是她们自作多情了? 等跑到大汗淋淋,没有力气的时候,阮紫茉才停下来,按照原来的路线,往家里走去。 众人:胖子好有毅力啊,跑那么久的步,都没停下过。 等再也看不见阮紫茉的背影后,她们才回过神,她们竟然看了那胖子跑了两个小时的步,唾弃自己真是闲过头了。 —— 一块大岩石上,夕阳的光辉洒在一个帅气刚毅的男人身上,他曲着一条腿,一个本子抵在腿上,一只手拿着钢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抬头望下,一群士兵顶着海风巨浪,躺在沙滩上,腹部放着一根柱子,做着仰卧起坐。 张铁军看看铁面无私的厉擎烈,再看看那群新兵,落在阎罗王手里,替他们默哀一分钟。 张铁军爬上岩石,坐在厉擎烈身旁,望向他手中的本子,是士兵各种训练项目的成绩,“老厉,我家燕子把电话打到我上级,也要联系我,让我和你说说你家媳妇的事。” 厉擎烈眉头一皱,俊脸一沉,“她又做什么了?” “诶,你先别这样,是好事,燕子说上次你媳妇没有出轨,也没有要卖孩子,那是误会,她是着了别人道,让你看到那样的画面,误会她。” 张铁军一个大老粗说这种话,他摸了摸寸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阮紫茉确实没说要卖孩子,是一个中年女人强行从她怀中抱走孩子,说什么钱不会少,绝不会亏待她,买卖很划算之类的话。 不过…… 阮紫茉那女人和那男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不然他说要把那男人送进监狱,她也不会一直哭求他放过那男人,他不同意,她还给他下药,对他用美人计。 厉擎烈想到那女人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和外面的野男人幽会,那张脸如同千年寒冰。 虽然他不喜欢她,但她也是他媳妇,他不允许自家的女人给他戴绿帽。 “燕子说,你媳妇改变了很多,对孩子也好。” 张铁军想到阮紫茉骂人口吐芬芳的狰狞样子,脏话一箩筐往外砸,燕子那些夸阮紫茉的话,他憋红了脸,也说不出口。 厉擎烈合上笔帽,钢笔放入口袋,他站了起来,“你告诉嫂子,不用搭理她。” 他这趟回去,立马打离婚报告。 以前为了孩子,才忍受她三年,可现在孩子不喜欢她,经常哭喊要他给他换妈。 那女人又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 他不想再忍那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