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救急扶伤

陆沐沐和罗青阳见状，怕打坏小孩子，赶忙拖住王主任。罗青阳转身又问王小二：“那天是谁打电话给王麻子，要求偷窃《古佛图》的？” 王小二思忖了半晌，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那天打电话时，我隐约听见王麻子好像叫对方青老板，还是秦老板来着，隔得有点远，我没听清楚。” 罗青阳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问道：“王麻子有说过，古玩城内应是谁吗？” “没有。他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谁，总是连哄带骗差遣人，他才不会告诉我呢！”，王小二恨恨地说道。 罗青阳问道：“那你是怎么进去古玩城的，没有人接应，你进得去吗？” “那天晚上，王麻子递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是按照上面写着时间、线路图，自己一个摸进去的”，王小二回忆道。 罗青阳打量着眼前这个干瘦的少年，问道:“你年纪这么小，会开锁开保险箱？” “王麻子手下从来不养没用的人，他就是看中我能撬门开锁，又身材矮小好钻洞掏货，才带着我的”，王小二咬咬嘴唇，低声说道。 罗青阳又问道：“昨天，你是什么时候去我住处行窃的？” “中午11点半左右”，王小二立刻回答。 “这个时间节点，不怕我回去午休，撞破你们？”，罗青阳将信将疑。 “王麻子说了，不用怕。昨天有人一直盯着。万一你回家，就会立即电话通知我撤退”，王小二辩解道。 罗青阳现在终于明白了，云晓烟大概就是盯梢自己的那个人，也有可能就是王麻子口中的那个古玩城内应。 罗青阳看见小二刚才跪地上，裤子上沾了一腿尘土，就俯身帮着孩子掸了掸裤腿上的泥土，然后问道:“王麻子现在还带你们挖坟盗墓吗？” “有找到古墓就挖，盗出陪葬品后，又往里放仿制品，过段时间再诓人来包坑，没人包坑就自己挖出来卖。总而言之，怎么赚钱，就怎么办！”，王小二介绍道。 罗青阳清楚，这包坑就是指有人提前以一定价格包下盗墓贼发现的古墓，不管挖出多少陪葬品，都归出价人，输赢自负。 陆沐沐见天色渐晚，说道:“青阳，时间不早了，回去还要过好几道山梁呢！今天先这样，有事再联系吧！” 王主任热情挽留，建议吃过晚饭再走。罗青阳以晚间山道行车危险，婉拒了。这西岭村肉眼可见的清贫困难，自己哪好意思留下来蹭饭！ 辞别王主任和王小二，罗青阳启动车子，载着陆沐沐驱车东行，西斜的太阳余辉将车身影子拉得长长的。车子忽上忽下，爬坡下坡，晃晃悠悠行驶在山间机耕路上，扬起一阵阵飞尘黄土。 陆沐沐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忽然开口问道：“青阳，小二这事，你怎么考虑？” 罗青阳手把方向盘，眼盯前方，说道：“不是已经要了小二班主任电话了嘛！我回去联系对接好，定期打钱给他班主任就是。” 陆沐沐摇摇头，侧身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王小二偷坟掘墓、行窃诱骗这些事情，你想怎么办？告诉警方吗？” 罗青阳沉思片刻，摇摇头，说道：“偷画呢，他没得逞，我也没丢其他东西。偷坟掘墓这事吧，我们也就是听说而已，没什么真凭实据。沐沐，小二还是个小孩子，咳，算了吧!” 陆沐沐赞同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上次文庙被诱骗元，你也算啦？” 罗青阳听了，苦笑一声，说道：“你要说这事设局诱骗也行，说是打眼被捡漏也行。古玩行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怪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算交了学费吧！” “啊！”，陆沐沐惊呼一声，戏谑道：“我怎么总觉得，你们干古玩这行的，多少有点坑蒙拐骗的味道啊！” “哈哈哈”，罗青阳闻言，乐了，笑道：“沐沐，做古玩生意，靠的就是眼力。一件古董，别人看不出子丑寅卯，你看出来了，就捡漏；反之，别人看得出子丑寅卯，你却看不清楚，就会打眼。” “打眼？什么叫打眼？”陆沐沐不解地问道。 “哦，这是古玩行话。引用了电焊时眼睛短暂性失明俗称打眼的说法，就是收藏东西没看准，被人家给骗了的意思”，罗青阳解释道。 “古玩这行，好像做生意都靠忽悠啊”，陆沐沐咯咯直笑，歪着头看着罗青阳，忽然用手一指远处路边，叫道：“那边好像有个人，在挥手求救似的！” “啊，哪儿啊？”，罗青阳刹车减速，找了个路边宽阔处停好车子。 陆沐沐下车，指着不远处山坡小道上，说道：“那儿，那儿！喏，就在那儿！” 罗青阳顺着陆沐沐所指方向，举目远眺，夕阳余辉下，果然有人在挥手，间隔着传来一声声低沉的求救声。 罗青阳拉着陆沐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登上山坡，只见小道上跌坐着一名狼狈不堪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身着一袭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青灰色道袍，头上戴着一顶混元巾，黑白相间，稳稳地束在发髻之上，几缕银丝从巾边垂下。两只黑色布鞋，一只仍穿在脚上，另一只黑色布鞋却脱落在草丛中，被一柄洁白的拂尘压着。 “施主，救救我，救救我！”，老道士见有人来，远远的，就开始叫唤道。 罗青阳小跑几步来到老道士跟前，见老道士手脚擦伤，血迹渗出，忙问道：“道长，你这是怎么啦？” “唉！老道下山办事，刚才不慎一脚踏空，扭伤双腿，幸好没有磕到要害。但手机被摔到溪谷里去了，这个时间的大山里，又没有什么路人！老道已枯坐这里，呼救一个多小时了”，老道士喘着气，显得有些虚弱，断断续续地说道。 陆沐沐环顾四周，这里地处大山深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中很是担忧，征询道：“道长，我们送你去山下医院吧！” “姑娘，不用了，这里离镇上还远着哩。我没事，就是腿扭伤了，自己走不了路”，老道士摆摆手，转头打量着罗青阳，问道：“小伙子，你能不能送我回白云观？” 罗青阳举目四望，满山漫野，尽是荒草树木，哪有什么寺院道观，试探着问道：“道长，你说的那个白云观远吗？” 老道士接过陆沐沐递来的黑色布鞋，一边往脚上套，一边解释道：“不远不远，绕过这道山梁就到，呃，二十来分钟路程吧！老道在这里，先谢谢你们啦！” 罗青阳心忖，一个受伤走不了路的老道士，独自瘫坐在荒山野岭，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用目光征询了陆沐沐意见，便道：“道长，我们扶着你，你能走吗？” 老道士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双脚疼得厉害，走不了了，怕是要你背我才行啊！” 陆沐沐抬头看了看蜿蜒向上的山路，又关切地问罗青阳：“青阳，你行吗？” 罗青阳点点头，又问老道士：“道长，我背你回去，问题不大。但你这双腿受伤，不看医生，硬扛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老道士笑道：“没事，我自己懂得一些医道，道观里也还有几个弟子，可以照顾我的。” “哦，那就好”，罗青阳释然，转身蹲下，说道：“来，道长，你趴我背上，我背你回去。” 陆沐沐接过老道士手中的拂尘，跟在罗青阳身后，按着老道士的指引，一路向上，往白云观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