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内。 傅云渠躺在床上,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她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手指关节泛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滚落,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脸庞。 每一次阵痛袭来,她都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如筛糠一般,不停地颤抖着。 ”王妃,用力,再用力啊!” 稳婆在一旁,焦急地催促着。 傅云渠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可孩子却依旧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阿昊来了吗?阿昊!我好痛,我要痛死了,你来陪陪我,阿昊!” 又是一波阵痛袭来,她痛得泣不成声。 东陵昊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门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傅云渠似是知道东陵昊就在门外,她拼尽全身力气哭喊: “阿昊,阿昊!我知道你恨我,可、可我真的好痛,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哀求与绝望,直到最后,力气几乎耗尽,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和被褥。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但心中的执念,让她不肯放弃,依旧一次又一次的用力。 此刻要降生的孩子,也是她的全部希望。 有了这个孩子,纵使东陵昊铁石心肠,也终有一天会融化。 所以,就算拼了性命,她也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降临到世上。 整整一天,漫长的煎熬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王府的寂静。 稳婆欣喜地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走到门口,一脸兴奋地给东陵昊报喜: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东陵昊这才微微抬了抬眼,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稳婆满心欢喜地将孩子小心翼翼递向东陵昊,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王爷,您瞧瞧,这小公子,长得可真是标致!” 然而,东陵昊却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目光,在孩子的脸上,终是停留片刻: 但见那孩子,粉嫩的小脸,犹如刚绽放的桃花般娇嫩,肌肤吹弹可破,透着健康的红晕。 那一双眼睛紧闭着,细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微微翘起。 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嘴巴一张一合,一双小手拼命地在空中乱挥,像是要抓住什么。 这时,屋内的傅云渠,面色苍白如纸,她虚弱地撑起身子,声音细若游丝地呼唤东陵昊: “阿昊,阿昊!” 东附昊听到她的呼唤,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走进了屋内。 傅云渠那张曾经如花般娇艳的脸上,此刻,满是泪痕,眼中尽是祈求与渴望: “阿昊,过去,全是我的不对,是我不该为了成全自己的那份爱,算计了你。可是,我是真的太爱你,甚至,可以为你去死!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会安安分分,做好你的妻子,做好一名母亲,再不会惹你生气!” 她伏在床上,泣不成声: “求求你,阿昊,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也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刚刚生产完,身体极度虚弱,看上去让人心生怜悯。 东陵昊却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傅云渠见他不说话,心中更加焦急,她一眼瞥见了稳婆手中的孩子,急切地道: “快,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稳婆急忙抱着孩子,走到床边,轻轻放到傅云渠的身旁。 傅云渠用颤抖无力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脸,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 她的嘴唇微张,轻声呢喃着:“孩子,我的孩子……” 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孩子的襁褓上。 “都是娘的错,是娘害得你,让你一出生就面临这样的局面。” 随即,她抽噎着,泪眼迷蒙地望着东陵昊: “阿昊,这,便是我们的儿子。你就算再恨我,怨我,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恨我也罢,怨我也好,可他,是无辜的!”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小嘴巴一瘪,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 傅云渠再一次泪如雨下:“乖,宝贝别哭,娘亲在这,爹爹也在这呢!” 东陵昊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即,缓缓转身,便要离开。 傅云渠颤抖着声音,喊住了他: “阿昊,你是孩子的爹爹,为他取个名字吧!” 东陵昊止住了脚步,半晌,终是幽幽吐出几字: “便叫峻儿吧!”说罢,推门而去。 傅云渠将孩子拥在怀中,仿佛,这个孩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她望着东陵昊离去的背影,泪如雨下。 许久,她止住悲声,盯着孩子漂亮的小脸,柔声道: “孩子,你听到了吗?爹爹为你取了名字,就代表他接受了你,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作——东陵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