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管家道:“二爷,我已经再三敲打过了。” 沈二爷道:“左管家,下去做事吧。” 左管家告退。 沈二爷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纸上只写了两个名字。 “陈家幼子陈鑫,十岁时,冬月落水,致风寒,高热不退,一月后夭折。” “谭家次子谭偲,八岁时,九月登高,归家后夜里发高热,两日不退,读三遍就能背诵……真是天妒英才啊!” 邓捕快到了小河村,得到了新的线索。 据廖娟和秦兰的父母回忆,三年前七月十五,也就是碑上写的辛丑年丙申月壬寅日。那天晚上有山贼来袭,村民都听到马蹄声。 但是,山贼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抢了几户人家的鸡鸭就走了。 秦兰的父亲道:“那晚,等到马蹄声走远,我才出房门查看,发现门口有火堆,赶忙打水灭火。” 廖娟的娘亲道:“孩子他爹也出来灭火了,幸好火不大,熄灭及时。不然,就烧起来了。” 邓捕快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看来确实是有人结鬼亲。 但是,一般来说,结鬼亲都要和丈夫合葬。这次,只发现了女子的白骨,着实有些费解。 邓捕快等人回到衙门,汇报调查结果。 王廷松、典史大人坐在上座,听众人汇报。 不过三日,典史大人的胡茬已经长长了。 典史大人捏着下巴的胡茬,思索片刻,“王大人,这十之八九是结鬼亲。歹人扮做山贼袭村,实为下定礼。 按照惯例,定礼有绸缎尺头,纸糊的新衣一套,首饰一套,包括镯子、耳环、簪子。歹人放火,就是为了掩盖下定礼的事实。” 王廷松读过几本杂谈志异,书上略有提及。 王廷松问道:“马捕快、邓捕快,你们还有什么发现?” 马捕快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回城路上经过驿站。驿站的小卒回忆说,辛丑年丙申月壬寅日当晚,起夜时听到山后有鬼吹唢呐的声音。 远远望见,模模糊糊有鬼在抬轿子。这应该就是歹人在装神弄鬼。因为那天是鬼节,小卒没有多想,因为太害怕,就赶忙回房睡觉了。” 典史大人道:“嗯,三年过去了,痕迹已经都没有了。现在山也塌了,更无法找寻踪迹了。” 王廷松道:“那为啥要埋在沈府的山头?难道和沈府有仇怨?” 典史大人道:“回大人,沈府管家送来信,说有两户人家很可疑。我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 王廷松道:“好,有沈府全力配合,希望能早日破案。” 核实的两名捕快上前。 左边是石捕快,今年才入职三个月,父亲病退,石捕快子承父业。 石捕快道:“县令大人、典史大人,我去陈家核实,陈鑫确实是早夭,四年前因风寒去世,埋在城外陈氏宗族坟山上。我随陈宜去坟山上查看过,没有发现陈鑫妻子的墓碑。” 右边是段捕快,年三十,查案有丰富的经验。 段捕快道:“县令大人、典史大人,谭家次子谭偲八岁早夭,葬在莲花村的佃田中,家中有立牌位。我询问过莲花村的佃户,三年前,夜里田间有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但是,从没见到人影。后来,佃户请了阴阳先生做法,这才压住了,往后再也没听到了。” 典史大人道:“哦,这倒是对上了!谭智在主簿衙署里做事,不可泄露消息,打草惊蛇。” 在场的捕快异口同声道:“属下定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只言片语。” 王廷松道:“现在需要证据。” 典史大人道:“最直观的证据就是婚书,但是,掘人坟墓……这……恐怕不妥当。” 马捕快上前一步,说道:“典史大人,阴阳先生也许是突破点。结鬼亲,需要阴阳先生做媒、选吉时。辛丑年丙申月壬寅日当晚,阴阳先生应该全程参与其中。” 典史大人道:“马捕快说的有道理。段捕快,你带人再去查,把阴阳先生找到,夜里带回衙门,连夜审讯。” 段捕快道:“回典史大人,阴阳先生我已经查到了,就是住在城西的葛潘安。” 王廷松问道:“葛潘安?我怎么没有听过?” 段捕快回道:“回县令大人,葛潘安只会忽悠作法,没有真本事。所以在城里的名声并不好,倒是村里的村民会请葛潘安跳大神,求心安。” 王廷松道:“按照你的说法,葛潘安就不用审问了。莲花村佃户听到的鬼话,并不是葛潘安做法压制的,而是另有其人。” 典史大人点头道:“王大人说的没错。葛潘安跳大神是压不住的。不如这样,段捕快,你去请林小郎中,再去莲花村一趟,解救那七名女子的鬼魂。最好,带回来指认白骨。” 王廷松震惊了,“典史大人,可以这样吗?” 典史大人道:“王大人,有何不可?我相信林小郎中可以。” 马捕快、邓捕快、段捕快齐声道:“林小郎中可以。” 王廷松道:“我也相信林小郎中,典史大人,你下令吧。” 停尸房。 李仵作守着七具白骨。房里还有女子的家人。 但是,除了廖娟的家人认出来廖娟的头颅骨,其他六家都懵了。廖娟的两个大门牙在沈府干活时,不小心磕掉了,是最明显的特征。 其余六家傻眼了,实在无从下手。若有衣物还好,但是衣物已经化成尘土了。 晚饭后。 第五家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