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思索片刻，还真就起身。 “我倒要看看，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金莲似乎有些担心，伸出小手，拉住凌远的衣袖。 “公子，你还是别去了吧？” “这人藏头露尾的，可别是什么坏人。” 旁边的徐统领听到这话，心中直接摇头。 大宣的坏人自然不少，但敢算计到凌远头上的，那可没有几个。 于是他跨出一步，对着金莲说道： “你放心，我跟着凌大人一起过去，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虽然不久前，金莲还掐着腰嘲讽徐统领。 不过这时候，她好像忘了刚才的事情。 “那就多谢这位将军了。” 凌远跟在那老板身后，徐统领又跟着凌远。 三人出了包间，又上了二层楼，来到楼顶。 然后就看见一个大胖子坐在椅子里，正等着他们。 老板对着那胖子行礼，然后就匆匆退下。 凌远眯起眼睛，盯着那胖子问到： “你到底是谁？” 胖子笑了两声，然后才说道： “我早就听说凌大人十分聪明，不如请凌大人猜猜看，我到底是谁？” 凌远上下打量这胖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胖子腰间几块玉佩，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加起来估计得几万两银子。 就算放在盐商之中，也是最有钱的那一批人了。 再加上这人居然敢对着凌远摆谱，肯定还有些官面身份。 凌远淡淡说道： “你莫非就是杭州盐商的行首，那个叫吴四维的？” 吴四维大笑起身。 “果然不愧是凌大人，一眼就认出我的身份。” “我确实就是盐商的行首，吴四维。” 这胖子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似乎颇为自豪。 凌远摇头。 “吴行首，我记得你早年好像花钱买了个官身，难怪你居然敢派人叫我过来。” 换成普通商人，绝不敢如此怠慢凌远。 不过即便吴四维有个官身护体，这也有点儿太大胆了。 凌远堂堂钦差，女帝的心腹，还曾在南州杀过县令，转头又坑了匈奴人一把。 就算正经的官吏，见了凌远都要心里发虚。 吴四维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其他依仗。 凌远也不跟他绕圈子： “吴行首，咱们直接说吧，你能做这个行首，背后一定有什么达官显贵。” “这人若是不点头，你也不可能把历年拖欠的税银交出来。” “我也不为难你，你把这人的名字告诉我，我去跟他当面把话说清楚。” 然而吴四维却再度大笑。 “凌大人做事果然有条理，一下子就看出了关键。” “您说的没错，若是我背后那人不点头，我确实是一文钱也不会给你的。” “但是凌大人，我要问你一句，你觉得我会把那人的名字告诉你吗？” 凌远眉头紧紧皱起，盯着吴四维。 只见这胖子似乎十分有自信。 好像根本不怕凌远去调查一样。 凌远冷笑道：“吴行首，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自己不张嘴，我就拿你没办法？” “且不说你跟你背后那人，肯定有利益关系。” “估计你每年都要拿大笔真金白银，给他送过去。” “那么大的动静，你根本不可能暗中行事。” “只要我调查城内镖局，或者找码头力工和车夫问话，总能搞清楚这些银子去了哪儿。” “知道地方，我还能查不出那人是谁？” 这些事情，凌远在来杭州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所以此时说出，根本就没有丝毫犹豫。 而他说完这些之后，又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吴四维的眼睛。 “再说了，我此行乃是为国征讨欠银，难道你以为本官就不会对你用刑吗？” “等我一声令下，衙役给你用了大刑，到时候你就算想说，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听了！” 凌远这几句话一出口，吴四维这死胖子，额头就汗水直冒。 不久前才下过雨，天气本就潮湿。 汗水一出，瞬间就把衣服打湿。 吴四维重重吞了下口水。 对于凌远这些话，他毫不怀疑。 凌远或许不会直接弄死他，但是大刑伺候这事情，可是难说。 就算吴四维的后台想保他，可吴四维毕竟只是个商人。 只要没弄出人命，他的后台倒也不好说什么。 吴四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凌大人，您可是个好官，我听说南州百姓都说你是菩萨心肠。” “你既然是活菩萨，可不能玩刑讯逼供那一套啊。” 凌远眼角一挑，不屑说道： “本官的菩萨心肠，那是对着百姓。” “对你这个欠了朝廷几百万银子的盐商，那就只有雷霆手段了。” 吴四维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幸好他身后正好是椅子，这才坐了进去，没有跌倒在地。 吴四维靠在椅子里，大喘气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凌大人，我确实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 “不过我要告诉你，咱们其实……不是敌人。” “说到底，咱们是一条船……” 话刚说到一半，吴四维似乎看到什么，慌忙闭嘴。 不过凌远却没注意到这些，只当是吴四维自己没把话说完。 凌远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跟你，怎么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这一次，不管凌远如何问话，吴四维都不开口了。 凌远见状，也没有再问，而是转头出去。 等他们离开顶层之后，吴四维颤抖着拿出毛巾，轻轻擦汗。 口中叹气道：“给……那位干活，真是个高风险的事情。” 走出顶层之后，徐统领欲言又止。 他们回到包间之前，徐统领终于开口： “凌大人，对于吴四维背后那人，你还是别追查了。” 凌远转头，死死盯着徐统领，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知道吴四维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吗？” 徐统领苦笑起来。 “凌大人您别问了，能说的我自然会说。”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说他真的知道吴四维背后是谁，只是不能说而已。 凌远没有强逼徐统领开口，而是让他先退下，去外边守着。 等他走后，凌远才眉头紧皱，认真思索起来。 “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个都跟谜语人一样。” “那个吴四维古怪的要死，一边说什么自己背景硬，一边又说他跟我是一伙的。” “徐统领也是一样，他明明是女帝的心腹，结果还替吴四维的后台保密。” “难道那后台，还能硬得过女帝？” “搞不懂。” 凌远不停摇头。 这时恰好金莲靠近过来，看见凌远这样子，好奇问道：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总是摇头啊？” 凌远被她这一打岔，也就懒得再想这些。 不由开玩笑道：“我这是做准备呢，等我这就出去弄个蝙蝠灯，然后跟谜语人拼了。” “啥？”金莲俏脸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