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贴近了,傅昱学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淡香,加上她这亲昵的小动作,让他心头小鹿乱撞,饥饿感瞬间消散,只想重回温暖的被窝 可念及宋凝还饿着肚子,傅昱学硬是按下心头的冲动:“先填饱肚子!” 宋凝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男人心中最诱人的“佳肴”,笑靥如花:“好嘞!” 忙碌一天,傅昱学满身是汗,可宋凝非但不嫌,反而笑眯眯地凑近。 提到今日的风波,宋凝决定开口:“吃饭前,有件事得跟你说清楚。” 傅昱学本能抗拒:“免了,吃吧。” 她骗他的次数不少了。 不如不说…… 宋凝猛然一拍桌:“听着!” 傅昱学一惊:“好听!” 宋凝咧嘴一笑:“乖!我知道你刚刚为什么生气。但是你误会了,我去王大拿家其实是借针线盒给你补衣服!你脱下来的那件背心后面破了个洞呢!” “不信你去看,我叠好放在床头了。” “除了王大拿家,哪儿也没去,我还打扫了屋子。” “本来我不想去的,可是家里都没有针线。过去是我不对,总爱说谎,现在和以后都不会了。” “我发誓,刚刚的话句句属实,如有半点虚假,我宋凝出门” 话未落音,一块肉已堵住了她的嘴,傅昱学沉声警告:“宋凝!别乱说!” “唔??” 宋凝眨眨眼,嚼了两下。 嘿,还挺香! 誓言瞬间抛诸脑后,宋凝又夹了块肉,眼睛亮晶晶:“嗯!我男人做的饭真香!” “我男人”? 傅昱学屏息,望着她灿烂的笑颜,也不由自主跟着高兴起来,又夹肉到她碗里:“好吃多吃点儿。” 一抬眼,原先凌乱的房间已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红枕旁静静躺着那件补好的白衣 傅昱学心间一阵暖流,即便粥稀得快成汤,也觉饱意满满! 只是,明明记得有买了针线,怎会不翼而飞? 看样子,晚饭后得去找四哥问问清楚了 餐毕,宋凝主动去洗碗,傅昱学劝不动,只好嘱咐她洗澡水留待他回来提,便往四哥傅宏炆家走去。 此时,四哥一家正围着老旧电视机乐呵,见傅昱学问来,四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 老父傅家强回家就听说了刚进门媳妇的行径,对小儿子愈发不满,冷哼一声。 傅昱学问也不拐弯抹角:“前几天,我刚新买了针线盒,在哪儿呢?” 大老爷们哪管这些琐碎,老妈李桂香和四嫂张晓晓交换了眼神。 张晓晓忙打圆场:“那什么,你吃了吗?嫂子给你热粥去?” “和宋凝一块吃的。” 傅昱学目光锐利,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不远处的针线盒是,“我的针线盒怎么在这,你们拿过来的?” 李桂香赶忙伸手想挡,可惜慢了一步。 “嗨,四嫂要用针线,从你那拿用用,一家人不分你我嘛!” 傅昱学问向针线盒:“那宋凝来借,你们怎么说没有?” 李桂香自觉理亏,眼珠一转,“哎,人老了记性不好嘛。” 傅昱学哪里肯信:“你老了忘事,四嫂也老了?” 四嫂张晓晓才嫁来一年,二十五芳龄,哪里谈得上老。 小叔子当众这么一说,张晓晓脸上像火烧似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小叔子,话不能这么说啊。” 傅宏炆见媳妇受了气,火气噌地上来了,嗖地站起身要理论:“傅昱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对我媳妇儿怎么这么没礼貌!” 傅昱学和这位四哥向来不对付,心里还挂着宋凝为了一包针线出去求人的事,一股子火气直往头顶窜。 他板着脸,一步步走到傅宏炆跟前,188的个头往那儿一站,傅宏炆那刚过一米七的身板瞬间矮了半截。 傅宏炆本就口吃,这下更结巴了 “你,你想干啥!爸还在呢!别以为你从小是被别人带大的,就可以不听他们的话了!” 这话正戳中傅建军的心窝子,就因为他把儿子交给村头的单身汉养,不知听了多少背后的闲言碎语,有人说傅昱学那骨气劲儿,哪像傅家的种! 傅建军噌地蹦起来,骂道:“你给我滚出去!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的废物!还让她往外边的男人家跑,你简直……” 嘭—— 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哎呀!” 四嫂吓得一哆嗦,瞅着凹下去的桌子,咽了口唾沫:“老五,你这是干啥!” 天色已经暗了。 傅昱学想着媳妇还得洗澡,不愿再和这些人纠缠。 他捏紧手中的针线盒,最后冷冷扔下一句:“我知道家里人都看我不顺眼,怎么说我都没意见,但别说我媳妇儿的不是。” “另外,往后进我家拿东西,得先问问阿凝,她如果不同意就不能动。” 傅昱学转身迈步,经过那台黑白电视机时,脚步微微一顿:“要是阿凝想看电视,这电视机我也带走。” 这黑白电视机是城里干部来村里慰问时送的,恰好被傅昱学的养父得了这份礼,后来被李桂香以四儿子结婚需撑门面为由“借”了来。 可这一借,就没打算还。 望着傅昱学远去的背影,屋里的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多说一句,电视就被拎走了。 倒是傅建军气呼呼地踹了茶几一脚:“哼!娶了老婆就了不起了?好啊,我倒想看他敢不敢动这电视!” 傅昱学没理会这虚张声势。 他刚踏上那由青石板铺成、缝隙间顽强生长着苔藓的院子,眼光不由自主地被远处那一抹纤细身影牵引。 只见媳妇儿正费力地拎着沉甸甸的木桶,步伐虽小却坚定,一步步缓缓地挪向井边。 这院子里,古老的公厕静默地矗立在一角,提醒着人们生活的简朴与不易。 而男人们,则多选择在夏日傍晚,趁着夕阳余晖,嬉笑着直奔蜿蜒流经村边的小河,享受大自然赋予的清凉与自在。 洗澡,对他们而言,有时是烧上几捆柴。 煮沸一大锅水倒入家中硕大的木质浴盆中凑合,更多时候却是与自然亲近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