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程时已近夜半,加之宋楚渝心情不好,两人决定次日清晨再去审问李承栋。 次日一早,两人正准备出发,却见姜舒拖着两个人进来。 “大人,这两人昨夜一直绕着李府别院转悠,属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便将他们抓了回来。” 那两人低着头,慌忙跪下磕头,大喊着“大人饶命”。 宋楚渝对这两人无甚印象,开口便问他们是何人。 两人磕着头喊道:“大人饶命,我们只是路过的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元曦一听声音便知道这两人是何人,她扯了扯宋楚渝衣角。 那两人见贵人不说话,遂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顿时膝盖更软了,面前这两个贵人,有一个却是前夜他们掳去别院的,昨日又被他们带到矿井里。 他们昨日离开矿井后开开心心去小酌了一番,一直到入夜才驾着马车回到别院,结果见别院被人团团围住,也不敢上前。又想驾车去矿井,结果半路听到百姓们奔走喊什么“山塌了”,他们只好折返回来,还没想明白,天一亮就被抓过来了。 矿井塌的时候,他们心里有遗憾却又松了一口气。遗憾的是以后再赚不到那么多钱了,松口气是因为人都死在里面了,也没人能发现他们干过这些事儿,毕竟在大梁,买卖非奴籍人口也是要入刑的。 那矿井别人不知,但他们是知道多难进出的。 眼前这小白脸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真是活见鬼了,莫非“他”长了翅膀不成! 那他们的罪证岂不是…… 元曦见这两人抖如糠筛,便知道他们将她认出来了。 哪里还需要问什么? 这两人罪大恶极,但现下还有些用。 元曦在宋楚渝耳旁低声耳语几句,宋楚渝点点头。 “你们贩卖人口,私挖金矿,罪大恶极,姜舒,将他们押到牢里,开春同李承栋一起押往京城!”宋楚渝直接宣判了。 两人大惊失色,什么押往京城?这人还是个京官?押往京城,他们还有活路吗? 等等,什么和李承栋一起……大人也? 两人像意识到什么,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只是跑腿的啊,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其中一人额头磕出了血:“大人,若我们招供,可能从轻发落?” 宋楚渝转了转扳指,沉声说道:“那就看你们说的有没有价值了。” 另一人也“咚咚”磕起头来:“我们什么都招,我们知道的我们都招。” …… 秘牢伸手不见五指,也无一丝声响。 李承栋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耳边没有声音,眼前也只有漆黑一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盲了聋了。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和“王崇致”多说两句,哪怕换个地方也行。 他有些懊恼。 不过想必“王崇致”也急得团团转吧,毕竟他把那两人藏得很深,任他们插上十对翅膀,也难以飞出。 想到此处,他心里多了份悠然和自得。呵,高官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求着问他才能找到人? “嘎吱——”铁门又响了。 他急急跑到铁牢门边,却半晌不见一人进来。 “咳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唉你听说了吗,东门那儿有座山突然塌了。” “塌了?我不知啊!给我说说呗!” 东门?李承栋眉心跳了跳,应当不会是他的宝库,他是天选之人,不会如此倒霉的。 “你知那芙蓉村吗?就在芙蓉村边上。也不知怎的,一晃眼山就塌了,震得城里百姓还以为地动了呢。” 那人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传进李承栋的耳朵里,似要将他耳膜击穿。 芙蓉村?那不就是他的宝库。 怎会……怎会…… “怎会如此诡异?一座山诶,说塌就塌了?” “是,说是触怒了山神。现在已将那边封起来了。” 封起来了?“王崇致”发现他的宝贝了吗? 那两人是不是也死在里头了?死了也好! “可惜了。我还想去看看呢,我这都月余没出去了,人都要发霉了。” “唉,再忍忍吧,再过两日,就可以将里面那个押送上京了,咱们也不用在这儿守着了。” 李承栋跌坐在地上。 他已经在这里关了月余了吗?怪不得感觉如此之久,他的夫人没有替他跑门路吗? 他的宝库没了,他还要被押送上京。 他什么都没了。 不对,不应如此的,那人说过,他可是真正的天选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