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哪里见到过吗？” 元曦挠挠头：“不记得了，回头好好想想应当能记起。罢了，那秦府的马车现下在何处？” “在府衙后院，那日我命人将它拉回府衙了。” 两人又到了后院，果然见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此处，马匹正嘶嘶喷着粗气，见有人靠近，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腿，许是这几日没人来喂，马匹没什么精神。 元曦钻到马车里掀起坐垫，又细细摸了马车顶棚，果然没什么机关，遂又跳下马车查看车轮。 “王……大人！这轮子上缺了根木钉，此前有查探吗？” 宋楚渝凑上前细细查看，果见轮子上少了根木钉：“没有，此前应当没有关注过车轮。可是有什么怀疑？” 元曦思忖了一下，解释道：“大人你看，这轮子是采用榫卯结构制成，这根木钉插入的地方正是凹凸连接处。我之前同师傅学过木工，此处的孔一般要磨得更深些，否则难以固定车轮。因此我怀疑有人动过手脚或马车受过比较大的颠簸，否则木钉不会掉落。” 宋楚渝又看了车轮上其他的木钉，果然同元曦所说的一致。 “咦？” “可是有什么发现？” “此处有些磨损。”元曦指着车身边缘的一道磕碰说道。 “昨日我查过此处，小厮说是之前的磨损。” 元曦拧眉：“那为何不修？或是换一辆乘坐。” 宋楚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道划痕虽不影响使用，但颇不美观，大户人家极其关注出行的脸面，会定期检查马车是否有损毁，一是为了安全，二就是为了脸面。 “大人，我想重走一趟当天秦刺史归家的路。” “那我派人唤秦府的人过来。” 一刻钟后，姜巍带了秦府的人过来，却是元曦相当熟悉的一张脸。 “唉！袁兄弟，你怎在此，他们说你有事归家，不再来了。”陈大力看到元曦，面上十分惊喜，热络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未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上次多亏了你帮我算，我才逃过一劫，那人原来早就病入膏肓了，却是我那损友引过去，伙同那云烟和小厮一起给我做局。” 说完脸上忿忿不平，瞥见元曦又换了一张喜笑颜开的脸：“袁兄弟，你怎会在此处。” 元曦看了一眼宋楚渝，道：“我现下跟着王大人，做他的副手。” 陈大力抱了抱拳：“兄弟好运道！就你这相术的功力，你确实能堪当大任。等等，王大人？” “可是司隶校尉王大人？”陈大力才反应过来。 “正是。” “那这位便是……”陈大力忙向宋楚渝行礼，“参见王大人。” “免礼，唤你过来是想让你带我们重走一遍当日秦大人归家的路。” “这……”陈大力摸了摸头。 “可有难处？” “没有没有，那我就带着大人的马车出发吧。” 陈大力坐在原先马夫的位置，元曦探出头来：“陈大哥，你就用那日送秦大人的速度驾车便可，不需要太快也不用特地放慢。” “好、好的。” 陈大力一路驾着马车，元曦撩开车帘看着两旁的街道，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 马车行得并不算快，但官衙离秦府也不远，马车哒哒哒地穿过一条巷子，便来到了秦府门口，约摸半刻钟多一些。 见两人下了马车，陈大力转身挠挠头：“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若没有，我就去忙了。” “等等。”元曦唤住他，“那日可是陈大哥亲自赶的马车？” “是、是啊。” “陈大哥可不许撒谎，撒谎可是要破财的。”元曦半开玩笑半恐吓地说了句。 陈大力只“嗯”了一声就走开了。 “可有什么发现？”宋楚渝见元曦一路上都在看两旁的街道，也没有说话，便问道。 “现下没有，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算了，明日到秦府看看。” 宋楚渝点点头，两人又一同上了马车。 两人又再次路过方才的巷子，元曦又撩开车帘看着街道两旁。 秦府的巷子连着闹市，现下几近晌午，摊贩陆陆续续出来摆摊，巷子口开始有往来买卖的行人。 “这巷口真热闹。” “等等，停车。”元曦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马夫连忙停车。 元曦跳下车，转身跑回巷口找了几家摊贩问话，她跑得太快，宋楚渝听不清她问了什么。 “怎么了？” “不对，时间不对。”元曦边张望边说。 “哪里不对？” “大人记得他们说秦刺史到秦府的时间吗？” “记得，说是马车和平常差不多时间到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在这里。”元曦随意指了指巷口她刚才问过的摊贩，“这家、这家、这家，他们昨天都在这里摆摊，一直摆到傍晚。” “那又怎样？”宋楚渝还是没想明白。 “大人你看，这里这么多商贩，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堵在巷口，若走这条路怎可能和平常差不多时间？” “那若是平常也走这条路呢？” “不会，我方才算了一下，从姜大人从官衙出发到陈大力来到官衙，约摸一刻钟。陈大力拉着我们从官衙到秦府约摸半个钟多一些。这两个时间是对得上的。”元曦解释，“王爷早上同我说，那日马车从县衙到秦府半刻多钟，和往常差不多，那就是和陈大力同我们走的时间差不多。” “所以呢？” “所以他们绝不可能走这条路，若是走这条路，必然会超过一刻钟。大人你看，现下还未到下午，已是人潮涌动，若到了下午，往来行人更多，还有小孩子下了学堂也会到这里玩耍，这条路肯定走不了。” “他们肯定还有另一条路，绝不是这条路，陈大力在撒谎。”元曦坚定地说道。 宋楚渝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元曦又上了马车，朝他招招手道：“大人快过来，我们还得走一趟秦府。” 宋楚渝看了眼身后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巷口，问了一句：“怎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