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到我很意外?”说话之人恰恰就是何宴清的舅舅赖致远,何瑜的前任大舅哥。 “大哥,没想到……你回来了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给你接风洗尘。”何瑜心中五味杂陈,老丈人(现任)不是说找关系处理了那件事了么?怎么会?!怎么会! 赖致远见前妹夫眼珠子乱转,不禁闷哼一声。他就知道这何瑜不是个好鸟,妹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丢了命。 赖致远对妹妹的恨铁不成钢,但他更恨眼前这位始作俑者。 “哼,怎么?还以为我们回不来了?凭什么,就凭你那当了科长没两年的老丈人?”赖致远语气不善,话里明显意有所指。 “哪里,哪里。”何瑜心里清楚,一旦赖家人回来,他得不了好,就算是老丈人想要护他一护也要拼尽人脉资源才行。 可老丈人真愿意护着他么? 何瑜心头懊悔不已,早知道,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他扬起笑脸,对着赖致远道:“听说宴清婆娘生了一对龙凤胎……” 好一个宴清婆娘,这是连宴清妻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还听说,没见过对儿子女儿这么不管不问的。 “我倒是好奇了,你一个当人父亲的是怎么连儿媳妇儿生孩子也要听说的?” “我……”何瑜想要说话,刚开口就被赖致远打断。 “你也不用解释。我们虽然在边关呆了几年,但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反正你也又有了儿女,不差一个两个。”赖致远这是在逼何瑜跟何宴清兄妹划清界限呢! 出来看戏的春妮不禁在心里称赞一句:舅舅威武! “父子天伦,骨肉至亲,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何至于此。”何瑜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 “父慈才有子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对了,老头儿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年纪不大,还能干几年。他的女儿受的侮辱他一直记着呢!” 这是何瑜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赖家世代行医,在赖家老太爷这一代达到了学术上的顶峰。那是医学泰斗一般的存在,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对其趋之若鹜。不提赖老太爷的权势与地位,眼前这位大舅哥在下放前也是不容小觑的。再加上赖家其他小辈…… 何瑜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才意识到他得罪的是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庞然大物。 想到郁郁而终的前妻,他本来可以通过儿女缓和双方的关系。 何瑜环视四周,看到自己的儿女默然不语地看着两人,他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宴清,宴宁,你们怎么看?”只要是宴清兄妹俩愿意认下他这个父亲,赖家就算是看在兄妹俩的面上,应该也会放过自己的吧? 宴宁扭过了头,并不愿意跟何瑜有多余的纠缠。 宴清护着妹妹,直视何瑜的眼睛,“我想,那年我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了。如果你已经遗忘,我不介意再说一次。” 何瑜脑海中回忆起当年宴清回城那天说过的话。 “爸爸,你可能忘了,在我和宴宁还小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过着怎么幸福的生活。每逢节日你会送妈妈花,妈妈就会笑着接下来,顺带埋怨你乱花钱。可是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真切。你休息的时候总会带我们到处玩,植物园、动物园、浣花溪公园……妹妹老是不爱走路。你抱怨着抱怨着还是会把她抱起来,哄着她。可是有一天,这些都没了。你冷落了妈妈,对我们母子三人不管不问。现在呢,妈妈走了。妹妹饿成了皮包骨。而你也再婚了。我理解你的选择,但请你看在曾经美好的回忆上,让我带着妹妹走吧!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打扰吧!” 何宴清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打扰为好。免得那位伤心。” 何瑜身体不禁踉跄了一下,他还以为宴清只是年少轻狂放出的狠话,没想到他当了真。 看着儿女决绝的神情,何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这,他如何面对赖家的报复啊! 那死老头子,怎么还不死!何瑜心中咒骂。 他也不再装慈父,眼睛的不喜厌恶的看了一眼女儿,从怀里摸出个红包来。 “这里面有50块钱,你节俭些,应该够你大学三年的生活费了。也算是爸爸的一点点心意了。”何瑜把红包硬塞给了宴宁,见宴清还是一言不发站在那儿,叹了口气。 何瑜转身离开,把龙凤胎忘得一干二净。 不一会儿,就见一辆小车停在了饭店门口。司机很快下了车,打开了后面的车门,“领导,到了。” 如果何瑜还在这儿,就会认出这位领导赫然就是自己想要巴结却无缘巴结的关建。他一辈子汲汲营营,甚至娶了单位小领导的二婚女儿,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靠山呢,让自己仕途更加顺遂吗?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靠山就在身边,只是他彻底地失去了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