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石南

当石南再度自病房踱步而出，目睹王尚兴仍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冷嗤一声。自家夫人之疾未能治愈也就罢了，毕竟连从保姆口中得知，连宋海翔此番亦未能准确拿捏病情，医院专家实力固然不俗，但石南绝不认为，西江省人民医院的水平能与真正的业界泰斗相提并论。 抛开实力不谈，至少应有份对待病患的热忱与态度。不论他身居何位，即便是寻常病患家属，也无法接受这种漠然置之的态度。 “王院长，您刚才不是说有要事需向石书记汇报吗？”杨光显得有些焦急，轻轻扯了扯王尚兴的衣袖。一旦石南真的跨出门外，等待王尚兴的恐怕将是丢帽离职的黯淡结局。 王尚兴是否离职，杨光并不关心。但杨光难得逮住这个机会，能为平民百姓做点实事，这份机遇岂能轻易放过。 “哎呀！”王尚兴恍如梦醒，猛然见到石南，心中一惊。他确实不知石南何时进入，却深知此刻在石南心中的形象已跌至谷底。 这本是人之常情，别说石南，即便是普通人，若拜访他人时未受到热情接待，轻则心中不悦，重则感觉受辱。 “石书记好！”王尚兴连忙起身。 石南胸怀宽广，见状便有了原谅之意，只是心中好奇，究竟是何等难题让王尚兴如此沉迷。 官场之中，层层汇报乃常态，比如王尚兴作为院长，遇事首当其冲向卫生厅汇报，厅里解决不了再逐级上报，最终才到他这位地方大员。 两人地位悬殊，石南本无意听取王尚兴的汇报，但此刻心情颇佳，便有了几分兴趣。 杨光再次推了推王尚兴。 王尚兴终于狠下心来，此事非他首倡，真要实施还需更高层的支持。石南若不支持，自己也无能为力；石南若支持，虽日后压力重重，但至少八成利益归己，不利之处不过两成。欲求收获，哪能无险？ 无风险的好事自然存在，但王尚兴清楚，这些美差怎会轮到他这个毫无背景之人。能在如此年纪升至省人民医院院长，已是天大的好运，若非院内两派斗争，最终惊动上级，这位置绝不会落到他头上。 王尚兴将杨光先前所述之事和盘托出。 石南略感惊讶，医院药品供应的猫腻他岂会不知，只是其中牵涉的利益链错综复杂，一旦推行药品采购公开招标，所面临的阻力可想而知。 石南未曾料到，一心向往官场的王尚兴竟有如此决心。但转念一想，这主意必是出自杨光，即便如此，王尚兴敢于提出，足见其勇气与实干之心，正是石南平日最为赏识的类型。 “如此，你拟一份详细的方案，送卫生厅一份，也给我一份！”石南的决心显然比王尚兴坚定许多。此事一旦实施，对百姓大有裨益，至于断了某些人的财路，那又如何？坐到这个位置，不就是为了扞卫百姓的合法权益吗？ 王尚兴大喜过望，杨光果真是自己的贵人！原还担忧职位能否稳固，如今若此事成真，晋升之路似乎就在眼前。 石南事务繁多，稍作停留便匆匆告别，临行前又留下一句：“小杨大夫，感激之情不必言表，待于芳痊愈，务必来寒舍共进晚餐。说起来，于芳煲的汤确是一绝，可惜她病后，我也久未品尝此等美味了！” 王尚兴瞠目结舌，堂堂一方大员，竟主动邀约一名高中生上门做客。此事一旦传扬，杨光必将声名鹊起，成为西江炙手可热的人物。 王尚兴虽有羡慕，却不至于嫉妒，谁让杨光医术如此高超。先前解黄兴明之毒，或可归功于运气，但运气岂能次次眷顾？更何况是在宋海翔眼皮底下。 石南如此，他自己又何尝不想与杨光结交？结识一位中医高手，对自身只有益无害。 杨光同样惊讶，令他意外的并非石南的邀请，而是这位权倾一方的大员，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食爱好者。他见石南提及于芳煲汤时，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嘴角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那是口水！ 诚然，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石南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杨光尚未从“大员也是吃货”的震惊中回神，王尚兴的脸已近乎贴上他的面庞，仅差毫厘，他的初吻，不，重生后的初吻险些不保。 杨光对初吻倒不甚在意，但面对油腻大叔王尚兴…… “你想干嘛？”杨光迅速后退，心中对王尚兴的性取向产生了严重怀疑，更怕这油腻大叔恩将仇报。 “杨大夫，来我们医院工作吧，直接给予主任医师待遇，不，专家待遇。”王尚兴擦拭着即将滴落的口水。 “可我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啊！”杨光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