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鸡峰水库危机

“走！”肖战来不及细想杨光的安排，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杨光二话不说，紧跟其后。作为源潭土生土长的孩子，鸡峰水库对他而言并不陌生，那是一段六七十年代全民大兴水利的历史印记，人工水库的辉煌在岁月中静静流淌。 源潭镇，位于湖光山色的交界，西河自西向东，浩荡穿镇而过，南侧便是源潭镇，北面与桥头乡遥遥相望。若沿西河向南深入五里，连绵起伏的山丘渐入眼帘，山势随南行愈发峻峭。 鸡峰山，傲立于源潭之巅，亦是雨阳县的至高点。鸡峰水库依山而建，如明珠镶嵌，周围二十多个村落如星辰般散落，紧紧环抱这生命之源。 一旦水库决堤，这二十个村落将半数难逃洪水肆虐，源潭镇乃至周边区域也将面临水位再度攀升的危机。 “鸡峰水库怎会出状况？”肖战边行边问，对西河的复杂他能理解，毕竟其支流众多，但鸡峰水库孤立无援，且今日雨量较前几日已减小许多。正因如此，他近期一直密切关注西河动态。 杨光心中同样疑惑，记忆中的洪灾并未波及鸡峰水库。 那位唤肖战的人沉默不语，显然是接到紧急电话后匆匆赶来。肖战明白此刻问不出所以然，奔至办公楼前，只见一辆皮卡车静候。 “我来开车！”杨光望向空旷的乡镇府，肖战因长时间浸泡水中显得疲惫不堪。 “行！”肖战未加推辞。 尽管路上行人稀少，但泥泞的道路与积水区域迫使杨光全神贯注，所幸积水不深，车辆尚能通行。最终，车停在王家庄村，前方路况恶劣，皮卡也难以继续前行。幸而，此地距鸡峰水库圩堤已不远，二人小跑间，沿途遇见不少匆忙的人群。 “发生什么事了？”杨光拽住一人询问。 “泥石流！”对方匆匆丢下二字，急于摆脱。 杨光闻之心惊，雨季山区最忌泥石流，植被茂密之地尚能抵御，但在荒芜大山，泥石流便是灾难性的毁灭。 “肖镇长，您赶紧组织沿线村民撤离！我上去看看情况！”杨光心急如焚，理智告诉他，作为高中生应远离险境，但良心驱使他面对天灾人祸，必须挺身而出。 肖战闻言一愣，这话本该由他来说！“你回去，太危险了！” 转瞬，杨光已不见踪影。肖战叹了口气，深知杨光此举正确，首次泥石流之后，很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而目前情况不明。 幸好有乡镇府工作人员及时出现，解释道：“鸡峰水库圩堤原是两山间的纽带，但一侧山头林木遭伐，连日暴雨加之水库压力，下午发生了泥石流。” “有没有人员伤亡？”肖战忧心忡忡。 “王建国受了伤，但不严重，其他人没事。”工作人员答道。 肖战稍感宽慰，王建国是王家庄的村主任。“他人在哪？” “正组织撤离，李书记则带领附近居民尝试堵住裂缝。” 李书记，李为民，镇党委书记，而镇长李朝伟已因病住院多日。 “什么裂缝？” “山体滑坡导致圩堤与山体连接处出现微小裂缝，洪水已开始渗透。” 肖战虽认为李为民此举欠妥，但想到众多村民的安危，家是每个人的牵挂，非轻易能舍弃，正如当年西河决堤。 “走，我们分头行动，尽快让所有村民撤离！”夜幕降临，肖战催促道。 “好！”工作人员本也有此意。此时，杨光已至圩堤，数十名不分年龄的村民正弯腰搬运沙袋，投入水中。借着微弱的光线，杨光看到潺潺水流正透过裂缝侵蚀圩堤，抬头望向旁边的山峰，不时有碎石滚落。 鸡峰水库，岌岌可危！ “大家快撤！”杨光不解众人何以坚守，稍有常识者皆能预见后果。 “你是谁？”人群中一位年约五旬的男子质问道。 杨光未答，反言：“你们没看到裂缝漏水了吗？山体随时可能再次引发泥石流。” “你当我瞎？”男子厉声呵斥，似是注意到杨光的年轻，“你怎不走？快走！” “你既然看见了，为何不走？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万一……” “你这小子懂什么！”男子显然不悦，“快滚！” 杨光本就倔强，见对方催促，好奇心更甚，干脆加入人群，一同装填沙袋。 旁人见状，连忙劝阻：“小伙子，你是哪村的？快走吧！真想帮忙，就下去帮那些老人撤离！” 似乎察觉到杨光的困惑，那人解释：“这圩堤我们岂会不知其脆弱，但若能多坚持一刻，下面的村子就多一分撤离的时间。万一我们守住了呢？那些村子就能免遭损失！” 杨光无言以对，这些人，正以命相搏，为他人换取生存的希望。 目睹众人奋力投掷沙袋入水，杨光体内热血沸腾，毅然再次跃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