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盘查人口呢?” 王胖子有些看不惯,张海言此时的语气只是看似好说话,实际跟威逼利诱良家少女似的。 梁湾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张海言,她没敢光明正大的打量,这人气势很强,似乎不太好接近,梁湾机敏的没触张海言霉头。 张海客歪过头静静地看着,王胖子察觉到司机师傅有些不专心,神经瞬间紧绷,吓得他哇哇乱叫。 “海产品你给我认真开车,胖爷要是死在这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老司机张海客自然是有着强大的信心的,活了一百多年,再蠢笨都能变成老司机,王胖子不知情,体验感极差的他骂的很脏。 看到张海客被人训斥的狗血淋头,张海言唇角微扬,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涨了起来。 齐苏伸手揉着胸膛,吴斜搂的实在太紧了,让他有种喘不上气的难受,幸亏车里空调开的很足,否则齐苏甚至怀疑他会因为缺氧晕厥过去。 阿宁和江子算这对姐弟对视了几秒,马上各自分开视线,一个快速看向了黑瞎子。 另一个眼睛则很丝滑的瞟张海言,或许是受到了影响,原本冷酷的只对枪械和杀戮感兴趣的佣兵王渐渐有了围观八卦的念头。 张海言双眼微阖,懒得掀开眼皮,任由其他人打量。 黑瞎子要更深沉些,脸上总是笑嘻嘻的,恰到好处的表情仿佛拿着尺子测量过,想摸透这两人精的心思,可谓是难上加难。 阿宁很快放弃了观察黑瞎子的想法,旅途太过漫长乏味,阿宁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时间难熬,她拿起手机将耳线插好,动听的音乐似乎能舒缓旅途的疲劳。 车子颠颠簸簸的,齐苏和吴斜紧挨着,身体难免撞到不该碰的地方,“嗯”听到后面响起道细微的闷哼,齐苏敏锐的察觉到吴斜某些变化,纠结道,“实在不行你先松开我。” 吴斜眼睛发飘,心神已经乱了,还很绝望的感觉到有一团火开始在腹内燃烧,迅速蔓延到全身。 不过对于齐苏的建议,吴斜倔强的摇摇头,反倒将怀里的人锁的更紧了,注意到齐苏关切的眼神,吴斜哑着声开口,“男人不能说不行。” 黑瞎子听的几乎笑岔气,还好他刚才聪明,理智战胜了情感,没有抢自家小孩,不然这甜蜜的负担就得由他承受了。 想到吴斜要抱一路,黑瞎子同情的目光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下半身,继而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希望他这傻徒弟到时候男性功能还能正常使用吧。 梁湾羞红了脸,这两人感情深倒也不用在她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面前各种花样秀。 黎簇仿佛一个小大人,眼神透着难以言喻的沧桑,安抚性的拍拍梁湾,“湾姐习惯就好啦。” 苏万找他刚认得师父联络感情去了,这小孩很懂人情世故,也不知从哪摸来两条高档中华烟,表情谄媚地递给黑瞎子,“师父之前拜师匆忙,没啥好孝敬的,这是徒儿我的礼品。” 黑瞎子打眼一瞧,瞬间来了精神,稍稍坐直了身体,理所当然的接过了苏万的孝敬,而吴斜作为反面教材自然被黑瞎子给diss了,“看看人家这少年,懂礼貌知进退,你呢就知道气我。” 吴斜紧抿着唇,默默忍耐着砍一刀过去的冲动。 想他尊师重道最起码师德得有,黑瞎子除了身手强大些,实在称不上良师益友。 选择性眼瞎是吧。 两人不出意外的再次爆发激烈的争吵,各种不重样的脏话满天飞,听的王胖子直咋舌。 刘丧在边上也听的头疼,“你们这对师徒有什么恩怨下车再算,现在是休息时间,请还我们一个清静。” 张海言伸了下懒腰,练过缩骨功的身躯不适合长途跋涉,他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坐姿,天生深情凤眸含着清浅的笑,单手支撑着下巴,就差拿上一把瓜子嗑了。 “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 吴斜停下骂战,皱眉看他,张海言漫不经心地摊摊手,脸上依旧带着温暖和煦的浅笑。 死装。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吴斜没好气地白了眼张海言,扭头将下颚搭到了齐苏的肩上,顺势掰过齐苏的脑袋,幼稚地不准他看张海言,吴斜才没有被当成猴子戏耍的爱好。 车队跋涉许久,才看到了白色沙漠的景象。 这片白沙漠仿佛是被众神遗弃的不祥之地,里面生机全无,地上生长不出一丁点的绿植,即便到了夜晚,也不见动物觅食,而据齐苏了解,哪怕是号称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撒哈拉沙漠,都生活着许多动物。 “哼……” 就在齐苏胡思乱想时,一直默默当着司机的张海客忽然轻轻冷笑了一声,几人不明所以,齐苏艰难的从吴斜的包围圈中勉强抬起头,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被询问的对象脚踩了下刹车,冷着脸一语未发,突然罗雀的身影映入了众人眼帘,许是听到了动静,罗雀顶着足以晒死人的高温亲自过来迎接。 张海言盯着罗雀看了一会,似乎猜到什么,唇瓣突然绽放出如花般绚丽的笑靥。 “张海客饭店门口的牌子摘了没?” 黑瞎子一下没忍住,噗嗤一笑,此时他脑海里立刻出现了那块如同儿戏一般的牌匾,张海言这不是妥妥的在张海客伤口上撒盐。 张海客脸色一黑,心中瞬间涌起股暴躁的愤怒,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喊,“张鈤山你个王八蛋。” 罗雀停下了脚步,堪堪在距离十几米外的地方驻足,面上好似没有其他表情,但如果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罗雀好像平静的眼神其实是有波动的。 “客爷好,齐当家好…” 张海客觉得他很不好,他胸膛仿佛聚了一团怒火。 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跟着一脚踹掉驾驶位的车门,目光相当不善的瞪视着罗雀,皮笑肉不笑道,“张鈤山那王八蛋在哪,我要找他叙旧。” 副驾驶位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黑瞎子的脸,饶有兴致的盯着罗雀和张海客,“哦豁要打起来了?” 同族相爱相杀的戏他爱看。 齐苏伸出手在黑瞎子的胸口拍了一下,有些不快,“少给我煽风点火,我鈤山爷爷年纪大了,经受不得高强度运动和情绪大起大落。” 车里和外边几个面色还很年轻的百岁老人闻声忽然感觉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黑瞎子这就有点不高兴了,他的精力明明还很旺盛。 小苏是质疑他能力? 齐苏没给黑瞎子证明自己的机会,俯身跳下了车,罗雀看到齐苏僵硬的脸上生挤出一抹笑,“齐少爷,自从会长听说你要来,干巴巴的等了好久。” 阿宁是最后从车上下来的,手上撑着遮阳伞,梁湾和阿宁一块紧紧靠着,目光复杂的凝视着这片颜色特殊的白沙滩。 她已经从齐苏那知道了身世,梁湾这才了解她原来不是孤儿,而是有家的,只不过她家庭情况很特别,为了所谓的长生竟然意外的遗弃了她。 梁湾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她一直渴望的亲情在这些赤裸裸的利益面前全成了笑话。 思绪翻飞间,梁湾的视野已被泪水占替,她不想被人看到狼狈的形象,故作自然的回过头,结果不期然的对上了阿宁略带关心的眼神,微愣过后梁湾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我这会一定很难看。” “你…”阿宁有些语塞,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好,联想到她自身,阿宁语气放软,“我就比你幸运一点点,虽然也没见过父母亲人,至少有弟弟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