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君进来时寸喜刚服侍彦安睡下,见四皇子进来了走过去小声说道:“主子放心,三公子的眼睛好了很多。” “那安儿怎么是昏着的。”彦太傅后脚跟进来问道。 寸喜对着彦太傅回道:“岑大夫两位忙了一宿,三公子也一样是一宿没合眼。我刚给他点了安神香让他睡下。” “既如此我们还是到外间谈话吧,在这里容易打扰安儿休息。”彦夫人在这时体贴的说道。 李祁君最后看了彦安一眼才跟着彦太傅从室内离开。 彦夫人走在最后用帕子掩了下鼻尖环视了一下室内,目光落到寸喜准备拿去倾倒的瓷碗,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眉梢微挑。 “夫人还是不要多看免得污了眼睛。”寸喜将瓷碗递给守砚,让他挖一处土坑将盆里的东西处理了,然后引着彦夫人往外走。 坐在软座上的三个上位者同时看向寸喜,等他说明昨夜的情况。 寸喜自然不会将岑槿书如何清理彦安目中蛊虫尸体的过程说出来,以免惊到几位主子,所以只告诉他们彦安目中的毒虫已经清除了一半,再有两次便能干净。只要按照岑大夫的交代好好养着,最晚到春分就能重见光明。 彦太傅和李祁君听了皆喜上眉梢,彦夫人也合群的换上笑颜。 李祁君心中大喜,那就是有望在会试开始之前复明。于是吩咐寸喜到太医院里多取些药材给岑槿书送过来,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将彦安的眼睛治好。 寸喜听了心惊连忙低声提醒道:“主子,陛下和太后都在病中,从太医院拿药物怕是不妥。” 李祁君瞬间从喜悦的情绪中脱离,是他考虑不周全。想了一下道:“嗯,那你去府上支些钱,岑大夫这里缺什么你让人及时给他补上,一定要保证净华能参加这次会试。” 室内的彦太傅和彦夫人低头喝茶,不动声色的配合李祁君将方才那件事忽略过去。 此时正是李祁君和李祁明争夺权势的时候,所以天一亮他连彦府给他准备的早膳都没吃便骑马进了皇城。 彦太傅拍拍彦夫人放在自己臂弯上的手背,“夫人现在知道我为何让你善待安儿了吗?以四皇子对我们安儿的重视程度,等安儿过了此次科考榜上有名一定能延续我们彦府的荣光。” 彦夫人对着彦太傅勾勾唇角,眼底暗含波涛。 希望你的好儿子能守住他第一才子的佳名,永远留住四皇子的目光。 正在清扫院子的冬月见司奕抱着岑槿书回来连忙放下扫把迎上去,“岑大夫这是怎么了?” “累了。”司奕将诊箱交给冬月让她去放到药房,然后抱着岑槿书进了卧房。 冬月放好诊箱后走到卧房门前低声问道:“司大哥要不要我去烧些热水来给岑大夫擦擦脸?” 正在帮岑槿书换衣物的司奕应了一声,随后继续褪下岑槿书身上沾了污渍的外袍。 还未出冬日灶上一直都温着热水,冬月将水烧开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司奕听到脚步声便开口说道:“不许进来,将水放到门口。” “是。”冬月放下敲门的手,将水壶放到门口便继续去清扫院子。 司奕将只穿着里衣的岑槿书塞进被窝,确定不会被冻着才起身去外面提热水。 哪怕司奕替岑槿书擦拭身子的动作再轻岑槿书还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布巾滑过侧腰的动作惊起了一阵酥麻。 被扣住手腕,司奕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岑槿书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你,我,你先出去。” 司奕将布巾放到他手中起身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人又突然说道:“不用出去了,你去那边坐下别回头看我就好。” “只擦洗可能除不了身上的疲乏,需不需再烧一些热水洗一下。” 刚裹好衣服的岑槿书脸上一热,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站着的司奕。室内烧了炭火所以自己被扒了上衣擦洗身子的时候才没被冻醒,不过这人将人敲晕脱衣服的动作他做的也太熟练了吧。 “你为什么敲晕我。” 肩上多了一些重量,司奕侧头看去就见岑槿书只披了件外衫便从床上下来了。眉心一蹙弯腰将他重新抱回床上塞到被子下面。 “会生病。” 此时岑槿书已经从羞涩中脱离了,冷静的握住司奕的手问道:“为什么敲晕我。” 司奕没将手抽回来,目光平静的看向他:“你需要休息。” 司奕现在使用的这具肉身随着他使用的时间推移越来越向他本来的样貌靠拢,原来深褐色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墨色,再靠近些会发现其实是红的发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有一种从来没闻到过的花香侵入清冷的药香之中。被蛊惑心智的岑槿书突然惊醒! 糟糕! 太近了! “怎么?”司奕疑惑于岑槿书突然靠近又突然远离的动作,放在他身后的手轻轻落在他劲瘦的腰际。 清醒过来的岑槿书用力抵开他,这才察觉到腰上不同以往的力道。蓦的转头,“你!难道!” 司奕微微歪头,“嗯?” “你一个杀,大男人为什么会魅术!”岑槿书说的字正腔圆,甚至在脑子里脑补了很多司奕使用魅术执行任务的画面,语气中充满了愤慨和怒其不争。 饶是司奕再如何处变不惊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给虎的哭笑不得,将脸埋到他肩上才没当他的面直接笑出来。 “你别想着糊弄过去,你为什么对我……嗯,迷惑我。”岑槿书推了一下趴在自己肩上的人没推动只能作罢。 司奕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没有,我不会,是你心志不坚。” “不可能!谁,谁心志不坚了。”底气不足的岑槿书顶了一下他的腹部,眼神飘忽的看向阳光透过窗户的光影。 司奕没在为难他,顺势将他按倒在床上和他躺在一起。“听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岑槿书转头看向他,再次对上那双会让他心志不坚的眼睛,意识消沉前肯定的呢喃道:“骗子,你果然会魅术。” 司奕将滑到他脸上的长发拨到耳后,低笑一声:“没骗你,我不会魅术。只是恶魔会蛊惑人心,睡吧。” 捏着司奕手腕的手缓缓松了力道,岑槿书疲惫的眉眼渐渐放松呼吸也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