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正好此刻松北早间带着新泡的茶水重新回到了会客厅, 他为两人斟上热茶, 许都举杯:“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相泽白礼也举杯和许都轻碰了一下, 刚进来的松北早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合作愉快了, 既然已经谈妥,那么有些话就能敞开了说, 相泽白礼屏退了武士,让对方暂且在会议室外等候, 许都自然也让松北早间一同出去等候, 不大的会客厅内此刻只剩下了两人, “相泽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他吹了吹漂在水面上的一片茶叶, “你那个武士是怎么瞒过上面的?” 许都不相信作为把持着一个城市的四大家之一,他们连异常都知道,还会不知晓有一个组织负责收容异常。 可能是新倒的茶水有些烫手,相泽白礼将茶杯放下: “何必隐瞒?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受到承认的合法集团。” “所以你们被允许持有异常?” 相泽白礼摇摇头:“非也,只有失控概率几近为零的异常才会被允许留在我们手中,而且我们所能持有的异常是有数量限制的。” “为何组织不强行收走?” 相泽白礼仔仔细细的观摩着自己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的手杖, 手杖的顶端是镀银的雄狮头颅,而在雄狮的口中咬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白水晶, 像是在思索该怎么说,他许久没开口,最后声音很轻,:“他们不敢。” 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些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一旦与其产生冲突组织估计也会很难在此立足, 组织并非不能直接通过自身强大的武力,直接拔出这些扎根地底,不敢见光的地下势力, 但是一旦对方要和组织拼个鱼死网破,估计这片地区的平民将是第一个遭难的, 许都猜测现在的局面很可能就是组织和这些家族签订了什么条约, 两方面算是互不侵犯,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还会有合作, 大体明白了组织在这片区域的运作体系,许都也放下了心, 只要自己动用能力的时候处理的干净点,再加上相泽家的遮掩估计一时半会组织不会发现自己, 相泽白礼抬起手腕上戴的手表看了一眼, 对着许都歉意一笑:“很抱歉了,宫羽先生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伞下午我会派人送过来的。” 他站起身来,许都也起身准备客气客气, “相泽先生我送你。” “不必,宫羽先生留步。” 许都倒是听话果真没有再送,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送相泽拄着手杖离开了会客厅。 眼见里面的人走了出来,松北早间跟上,将相泽白礼送到楼下,看见对方坐上了车才上楼, 他站在会客厅门口,敲了敲门, “宫羽组长,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松北早间小心的拧开门把手, 他看见一个背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离开的车辆, “组长。”松北早间叫了一声许都, 谁能想象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放低声音能叫的这么谨慎, 许都收回自己的视线,他转身, “松北来了。”他笑的愉悦, “咱们组以后又有靠山了。” 松北早间早有猜测的心这一刻得到了落实, 对他来说得到相泽家的庇护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 这意味着他们组织将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但是同样以前那种相对比较平静的日子也必将离去, 宫羽组势必扯入名为四大家族的漩涡中心, 不过这一切的决定都由不得他,他只是鞠躬向着组长表明自己的忠心, “全听组长吩咐。” 许都走过来将他扶起,许都个子比松北早间还要高上一个头, 阴影将松北早间的头顶全部遮盖住, “哎呀呀,松北君组织里的事情我交给你很放心,我不会过问组里的事,以后如果相泽家来人你通知我一声就行,这方面我来接触。” “是!”松北明白自己还不够格去接触这样层次的事, “走了~下午会有人来送‘保护伞’你收好就行。” 许都往外走,随口吩咐松北,然后就离开了宫羽组。 车上, 持刀的武士寸步不离的跟着相泽白礼, 就连在车上也是坐在他的边上, “加藤,那个人怎么样。”相泽白礼亲切的呼唤武士的名字, 武士的手一直放在刀柄上, 刀便是武士的命, 他很认真的对自己所效忠的主公说:“主公,他很危险。” “与他谈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相泽白礼却是笑了,似乎并不将加藤悠斗的话放在心上: “危险好啊,危险好啊,如果不危险我还不会和他谈交易呢。” “现在的京都暗潮汹涌,其余三大家都不安分,还有外来的势力在搅局,必须有新的血液注入,才能打破这种僵局。” “与虎谋皮,我自打记事以来,办的哪件事不是与虎谋皮。”男人总是微眯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像是在追忆自己的过去, 可是很快男人就从追忆中抽出思绪, “加藤,你是否能制服那个宫羽良人。” 加藤悠斗的脑袋深深的低下 “属下无能,此人深不可测。” “不过如果在下以命相博,应该能牵扯一二。” 相泽白礼没想到,就连加藤悠斗都也只敢说拼上性命才能牵扯住对方, “看来此虎甚凶啊。”他感叹,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己这也就是凭借着消息灵通,才能率先搭上线, 其余三家估计还在调查观望之中,要是让他们先来一步与这位宫羽良人达成合作, 那么该头疼的就是他们相泽家了, 他下意识的抚摸着手中的狮头手杖,那颗晶莹剔透的白水晶反射着七彩的光泽, 各方的棋手都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底牌也并非只这么几张, 八目家,中岛家,斋藤家,还有求知会和九变门, 这场纷争中的几方大势力在他的脑海中纷纷过了一遍,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儒雅的中年人嘴角难得露出了阴鸷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