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王氏虽瘫在地上起不来,但是将一切都听在耳里。 方才她也看到了钱大贵疼痛难忍的狰狞面色,若能让儿子少受几分罪,即便霍震霆的话实在难以让人置信,但试一试总归是没错的。 她艰难的撑坐起来,没好气的望向村人道,“放心,不白让你们验证,若谁愿意此刻出来帮我们一把,我就立刻给他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闻言,村人们瞬间炸锅了。 即便是一两银子,也足够他们为之疯狂了。 王婆子眼珠子一转,抢着站了出来,“我来!” “我偏头疼几十年了,就现在还疼着呢,我来帮你们验证!” 边说还不忘赶紧上前,殷切的将钱王氏从地上搀扶起来。 钱王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我都瘫地上半天了,都不见你来搀扶一把,一提银子,你倒是比兔子跑的还快!” 王婆子讪讪的笑了笑,理亏的没有吭声。 “就是,听见银子你倒是跑的快!我们同住在这村里几十年了,咋没听说你有偏头疼?你该不会是为了一两银子哄骗钱家妹子的吧?” “就是,平日里看你生龙活虎的,吵架干架都不在话下,可从来看不出有什么病痛之象,钱家妹子,我才是真的有头疾,还是我来帮你验证吧!” “对对对,贵人你可切莫信那王婆子的,还是让我来吧,我膝处的痹病已经好些年了,从前几日落了雨开始就一直不见好,疼的厉害,我说的句句是真,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我来给贵人验证最好不过了。” 听说有一两银子,村人们当然不会放过,赶紧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就开始搪塞王婆子的话,争着要当那验证之人。 再次被人簇拥,钱王氏面色总算是好看了些,面上重新漫上傲色。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只希望相爷能把控大权,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做那人上人! 见村人对钱王氏趋之若鹜,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们见钱眼开的热血上头,“我们都还没答应呢,你们倒是迫不及待的争开了,简直好笑!” 闻言,村人们齐齐一怔。 是啊,叶家人都还没答应呢,他们急个什么劲? 可那是一两银子啊! 立刻有村人不满的嘀咕道,“方才可是霍老亲口说的让甜宝来帮忙,此刻你又说这话,到底谁说了算数?” 霍震霆抬了抬眼皮子,讥讽道,“笑话,对甜宝来说叶老太太是亲,我是友,你说谁说了算?” “你也说了我是请人家来帮忙,人家不愿意,我还能强迫于人不成?” 那一两银子勾的所有人心痒痒,眼看着要打水漂,又有人不甘心的阴阳激将道,“也是,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罢了,怎会懂得医术,定是霍老方才话说的太大,老太太担心甜宝这丫头当众出了丑,才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悔不应。” “就是,反正我是不信这么小的丫头会医术,大话能瞒得住才怪!” 一人开口,所有人都附和起来,不管谁最后能得到那一两银子,总归在未确定落入谁的口袋之前,不能放任钱财从眼前飞了才是。 众人推墙,老太太却不怒反笑,“嗯,对的,我们就是在讲大话,所以,大家伙歇歇吧,别争了,那一两银子你们铁定是赚不到了。” 然后朝霍老比了一个请的姿势,“霍老,你赶紧给钱大贵治另一条胳膊吧,我们还等着看个开心呢!” “噗嗤——” 叶永忠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眼纹都挤了出来。 娘可真是活学活用啊,竟然这么快就学活了霍老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苏玉莲和叶永荷也相继笑开,脸上都是等着看钱大贵撕心裂肺惨叫的神色。 钱王氏一张脸被气的青了紫,紫了青,因着钱大贵还有一条胳膊没有被治好又不敢发作,那副样任谁看了都替她难受,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出一个泄口,替她疏肝解郁。 不过此刻没人关注钱王氏什么神情,因为所有人都被老太太噎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既想得到那连身都没现的一两银子,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才能让老太太同意甜宝扎针验证。 一旁被脱臼的胳膊折磨的钱大贵满脸苦涩难言,只能寄希望于李秋菊,朝她使了个眼色。 李秋菊已经被今日的事情折腾的肝火冲天,眼下看到钱大贵的怂恿,她恨不得跳起来掌掴他几巴掌。 没用的男人! 要不是看他或许能一朝飞天,她早就跑了,哪里还用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 纵然心头火气冲天,可李秋菊还是默默的起身,一脸复杂的走到了老太太和甜宝跟前,眼神落到甜宝身上,随后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甜宝,你当真会针灸之术?” 甜宝小短腿微动,后退了几步躲到了老太太身后,眨巴着眼不吭声不搭腔。 李秋菊面色一僵,只好讪讪的望向老太太,挣扎了好一阵后,她才开口,“只要她肯验证是否会针灸止疼术,我们同样可以给你一两银子。” 说完这句话,她又气又心疼。 一两银子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并不多,可给的对象是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叶家人,这个种滋味就让人宛如白蚁噬心异常难受。 闻言,老太太扬了扬眉,一副正中下怀的神色,“肯给钱是吧?那就有的商量” “不过一两银子你是打发叫花子呢?想让我家的宝出手,拿一百两出来!少一个子都不干!” 老太太一语双关,噎完村人噎钱家人。 除了叶家人和霍老,所有人都面如锅底。 钱王氏更是直接尖叫出声,“什么?一百两?!!你这是趁火打劫!” “对,就是趁火打劫!” 老太太不容置否,“以咱们两家的血海深仇,以你现在穿金戴银的程度,我觉得我还要少了” 说着,她的眼神就不怀好意的在钱王氏的发间游走,盯上了她头发里那根金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