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家军士兵的心齐齐一沉。 “你们和我霍家军兄弟一样,两百人住一个军帐。” 江家军:!!! 齐齐看向占地并不是很大的军帐群。 两百个人挤一间军帐?! 江三爷浑身已一僵,抬头便看到江家军所有士兵都怨恨的盯住了自己,那样子恨不得冲上来把他狠狠打一顿。 “钟统领和我们住一个军帐。” 弘远望向钟致远。 钟致远眼底微亮,“这里是将军的军营,一切都由将军做主。” 弘远的眼神略含深意的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瞬,才徐徐转望向和江三爷同级的几个副手,“本来是要安排你们几个副手住一个军帐的,但托江三爷的福,你们几人,就在各自手下的五个军帐中轮着住吧。” 几个副手瞬间犹如雷劈。 他们原以为最差会让他们几个副手住一个军帐。 没想到!! 竟要和手底下的两百士兵挤在一起!! 而且不固定在一处,还要轮着住! 四个副手锐利的眼神迸射过来前,江三爷慌不迭将头埋到了胸前。 他心中悔恨不已,为什么不忍一忍先摸清弘远的脾性再行事呢? 弘远这一通安排,直接让他成了所有江家军眼里的罪人。 若他先前待下仁厚也罢了,偏偏他以欺压下属为乐。 一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江三爷打了个寒战。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江府被江承业凌虐! “本将如此安排,一众江家军可还有意见?” 弘远将所有江家军的面色都看在眼里,沉声喝道。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营场瞬息万籁俱寂。 霍家军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的首将,整个身子都只蓬勃的钦佩自豪。 这,是他们的将军。 更是南辽郡和夏周的最后的防线。 有他坐镇,哪怕大敌压境,他们心中便没有丝毫慌乱。 这等气势,谅江家军无人敢逆。 静候片刻后,依然只是呼吸可闻,弘远面色稍霁,“好,从现在开始,不管你们有无意见,再说也已经晚了。” “住进我霍家军帐的那一刻起,便没有江家军。” “只要江少爷没有开口,你们便是我霍家军的人。” 弘远踱步朝前,停在一个江家军跟前,眼神厉厉,“在这里,不论资质,不论出身,唯一可论的便是军功!” “本将许你们有脾气有个性,更许你们动武力兵刃,但这些全部都只能朝敌人倾泄。” 和弘远对面而立的江家军身魂战战,枪尖微晃颤抖,可眼睛却在弘远面上魔怔般挪不开一星半点。 固有的认知,在这铿锵有力不容违抗的声音下开始分崩瓦解。 “若被本将发现有人胆敢对自家兄弟耍狠动武,不管什么职位,一律军法严惩!!” 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重锤敲钉,将霍家军的军魂狠狠钉入江家军的心底。 江家军默了。 那些个心底的不屑一顾,面上的傲慢嘲讽,在这一刻,统统静默了。 钟致远一直淡漠如水的眸色燃起了一簇火,一瞬不瞬的盯着弘远的背影,将手里的大刀握的发紧。 弘远哄声,“熊大!” 熊副将昂首挺胸恭敬上前,“属将在!将军请吩咐!” “带着兄弟们给新入营的兄弟们收拾军帐腾地方!!” “属将听令!” 熊副将回应的洪亮有力,然后手一挥便召了霍家军浩浩荡荡的朝军营深处走去。 钟致远整肃面色,也上前两步,望向几个副手,“你们几个,将手下的兵按两百人一队迅速分配好,然后前去帮忙!” 四个副手虽然面有不甘,但弘远的声锤还震响在耳,他们不敢违抗,赶紧上前整顿军队。 几声令下后,江家军阵便有序的切分成均等的豆腐块,排成纵队跟上了霍家军。 瞬间,营场只剩下一千江家军。 余副将两人松开江三爷的手,江三爷腿脚发虚的走到自己的士兵前,拼命拔出一抹气势,“听、听到没?两百个人一组!列队!” 千名士兵纹丝不动,只一瞬不瞬的盯着江三爷。 经弘远一折腾,江三爷的气势已经削去了大半,此刻面对千人的沉默反抗,最后一点气势也荡然无存。 想说点软话又割舍不下面子,想强硬一些又觉得喉头发紧,进退两难间,江三爷干脆白眼一翻直愣愣的昏厥过去。 “报——” 一个士兵举着一封信函匆匆奔过来,单膝跪地,双手将信函呈递给弘远,“将军,这是江家送过来的。” 他的身后,朱管事也一路小碎步追过来,边跑边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还没有离开的一队江家军。 弘远看了朱管事一眼,不待他到跟前,便直接接过信函撕开阅看。 随着视线下移,他心头敞然明了,眉头却显见的紧蹙起来。 任人一看就知道江家这封信里没提什么好事。 “你们少爷还真是好算计啊,前几日宴请时还说什么三家结好,共同进退,现在倒好,你们家少爷把自己撇的干净,独把本将推出去当挡箭牌” 看完书信,弘远意味深长的望向朱管事,嘴角的一抹勾起,饶是惯会察言观色的朱管事,都看不透它意味着什么。 朱管事讪讪一笑,“将军误会了,我们家少爷自然是有盘算的,但是他更懂得识人用人,否则也不会采纳叶老太太的主意了。” 没有过多辩解,三言两语便四两拨千斤的把事情推给了叶老太太。 弘远冷哼,“即使如此,那就请你回去禀告你们家少爷,本将不过是粗鄙武夫,只懂的上阵杀敌,至于如何征收粮税那是太守之职,本将却是一窍不通,恐无法担此重任。” “倒是叶家老大曾任襄平郡太守,论起征收粮税,他该是更有经验。” 边说边无视朱管事,迈步走进军帐。 “若朝廷硬要追究,那便直接将本将革职,本将在这荒疆饥不饱食还落了一身伤痛,巴不得被押去京师,即便身为阶下囚奴被铡刀砍了头,也比在战场上被乱刀砍还不敢死来的干净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