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屋子里,只见黄叙已经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上。见到赵霖进来,一脸好奇的看了过来:“你就是刚才给我看病的郎中?” 赵霖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黄叙接着说道:“我这一年见过很多郎中,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年轻的。” 赵霖在周围看了看,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距离床榻一米远的位置:“别误会,我压根儿就不是郎中,连搭脉都不会,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懂点旁门左道的半吊子。” 听到赵霖这么说,黄叙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没笑几下,就咳嗽了起来。 黄舞蝶连忙伸手轻拍黄叙的后背,眼里满是担忧。 “别担心,现在还死不了”,黄叙强忍住咳嗽的冲动,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 随后黄叙接着看向了赵霖:“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了个大概。虽然你的岁数不大,但是我能听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在床上躺了快一年了,拖累了全家都陪着我吃苦,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最后的希望,就是你了。 你就治吧,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不好我也解脱了,所有人都解脱了。” 听到黄叙这么说,黄舞蝶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看来黄叙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赵霖也是蹙了蹙眉头:“我说黄叙,你才多大啊,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看破生死的样子?” 黄叙闭着眼睛说道:“要是你也像我一样,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也会看清楚很多事情的。 其实生死也就那么一回事,一死虽然容易,但就是对不起我爹和妹妹。” “哥……”,黄舞蝶抱着黄叙呜呜的哭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赵霖挠了挠头拍了拍手::“哎哎哎,你们别这样行不行。又不是必死无疑,怎么还弄的生死离别的?我还在这呢,真要没治好,你们再哭也不迟啊!” 黄叙看向了赵霖:“那我这条命,就全靠你了,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治?草药还是针灸?” 赵霖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实话跟你说吧,我手里就一种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试试?” 黄舞蝶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问道:“你什么医术都不懂,手里还就一种药,能有用吗?” 赵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我哪知道啊,只能说是大汉从未有过的一种药,我觉得能治黄叙的病,这才想问问你们,敢不敢试试?” 谁知道黄叙一点都没犹豫:“当然要试,来吧,把你的药拿出来,趁我爹没回来,抓紧吃了,要不然他肯定拦着我。” 赵霖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好,痛快,你们在这等着,我出去拿药。” 赵霖出去以后,黄舞蝶抓住了黄叙的胳膊:“哥,你真要试他的药吗?” “当然要试,一年多来,咱们已经看遍了大汉南方的大夫,各种药方都试过了,没什么效果。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人,他手里还有一种新药,自然要试一下。” …… 黄家兄妹在说话的时候,赵霖已经打开院门走了出来,径直朝马车而去。 典韦许褚也跟了上来,刚才他们一直在门外守着,见到赵霖出来,自然要问问到底怎么样了:“公子,那个黄叙的病情如何,你能治吗?” 赵霖来到马车前,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箱子来,打开以后,里边是几个奇形怪状的琉璃瓶。 看着里边的东西,赵霖心里也有些没底:“能不能救黄叙的命,就看这些东西了。” 许褚凑上来低头仔细看了一圈,也是一脸的怀疑:“公子,这就是你的药?从那些发霉的水果吃食上刮下来的霉毛做的?” “那当然了,这可是好东西,你们都不懂,这东西要是用对了,治好黄叙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霖这可没说大话,青霉素这种东西,绝对是治病的良药。 不敢说包治百病,但在大汉这个时候,应该说是对大多数病都有用。 至于许褚说的霉毛,就是赵霖为了制作青霉素,特意准备的东西。 在海上的这五天,赵霖主要的精力,就在制作青霉素上。 其实土法制作青霉素,还是挺简单的。 第一步,自然是准备材料了。 将水果食物发霉长的绿毛,刮下来,放进提前准备好的菜油之中。 这样里边的东西就会分为三层。最上面的是偏油性的东西,中间的不溶于水,也不溶于油。最下边的那层,自然就是水了。 要知道青霉素是溶于水的,所以只要把最后的水取出来就行了。 第二步,就是提纯。就跟毒盐剔除杂质似的,要想把这个水溶液中的其他东西,就要借助木炭。 把含有青霉素的水溶液,倒进已经消毒煮沸的炭粉中,搅拌的同时,炭粉会把青霉素吸收进去。 最后把炭粉单独拿出来,放上蒸馏水,这就算是比较纯净的青霉素了。 当然,要是还想再提纯一步,那就需要加入用醋做出来的偏酸性的水。青霉素是弱碱性,不溶于酸性水。 最后一步就是加入碱性水,这样青霉素就会从炭粉中溶解出来,得到的就是纯度比较高的青霉素溶液了。 赵霖在船上忙活了好几天,就只弄出了一小瓶,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随后赵霖就拿着小箱子,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将箱子放在桌子上,赵霖看了看屋子里的环境,心里也是叹了口气,就这环境,天天在屋里憋着,还喝那些难闻的草药,病能好才怪呢。 不管这些了,还是先治病吧。 随后赵霖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玻璃做的注射器,只不过这个注射器长得奇形怪状的,好歹也是个圆形,将就着能用。 为了做一个能用的注射器,赵霖可是费了不少玻璃,这才弄出了一个勉强能用的。 条件简陋,能救命就得了。 之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大针头来,半指多长,只不过稍稍有些粗。 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用来给牲口打针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事急从权嘛,现在搁大汉,上哪去弄那么细的针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