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浔起了个大早,送走了四叔,回到小院中时,狗娃子已经在小院中轧起了木桩。 莫看这小子平时滑头的很,在练功一事上,却没有半点马虎,认真的很。 不用何人敦促,早鸡一鸣,无论天晴下雨,按时起床蹲一个时辰的木桩,练一个时辰的刀,风雨无阻。 见到这小家伙尚且如此,顾浔内心多少有些惭愧。 修炼一道上,自己算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远远不如狗娃子。 难得今早早起,他便学着狗娃子一起轧起了木桩,配合上特殊的吐息之法,开始修炼。 “狗娃子,尚未请教你真名呢?” 闭着双眼的狗娃子听到顾浔‘请教’二字,心中很是受用。 江湖中人,当是相互敬重,不该以年龄来衡量尊卑,实力当属第一。 “我原本是不想搭理你的。” “看在你虚心求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小爷免贵姓许,单名一个遗字。” “以后少学着他们喊我狗娃子,叫我许大侠。” “再不济,喊一声许少侠也行。” 狗娃子睁开眼,偷瞥了一眼一旁的顾浔。 没有瞧自己,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于是他又退了一步道: “实在不行,喊一声许兄弟也是行的。” 顾浔‘哦’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见顾浔不为所动,狗娃子心里挠痒,于是主动开口搭话道: “苏兄,我觉得那个柳姑娘人很不错,你不喜欢吗?” 人小鬼大,现在就知道谈情说爱,将来的江湖恐怕又要多了一个滥情浪子。 “柳姑娘和我只是朋友。” 狗娃子咧嘴一笑: “朋友好呀,进一步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毫无征兆的一个板栗砸在狗娃子脑门上,顾浔没有丝毫留手。 “哎呦。” 一声惨叫过后,狗娃子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瞬间鼓起的脑门打滚。 “狗日的苏诚,你干嘛下黑手。” 狗娃子一边疼的在地上打滚,一边咒骂顾浔。 顾浔依旧气定神闲的扎着木桩,呼吸均匀,气息平稳。 “小小的不学好,替孙前辈教训你。” 狗娃子气不打一处,当即与顾浔对峙道: “你懂个屁,柳姑娘看你的眼神都要黏出水来了,你还不肯承认。” “我看你一定是与柳姑娘有一腿。” 看着这早熟的小冬瓜,顾浔微微一笑: “然后呢?” 狗娃子愤愤不平道: “你已经有柳姑娘那样的美人暖床,就不要祸害我家凝雪了?” 你家凝雪? 顾浔满脸问号? 什么时候成你家凝雪了? 好家伙,这小滑头弯弯绕绕半天,原来是在打赵凝雪的主意。 感情是害怕自己祸害到赵凝雪头上? 也太小看自己这守身如玉的四皇子了吧。 他可是有美女恐惧症之人。 “你家凝雪?” 顾浔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狗娃子,看的狗娃子心虚万分,拔出了腰间的木刀。 “看见没,这把刀是赵王爷用一天时间帮我改良的,这是对我的认可,知道吗?” 见过自作多情的,没有见过这般自作多情的。 “然后呢?” 狗娃子结结巴巴,心虚道: “凝雪已经答应等我长大嫁给我。” ‘噗嗤’顾浔一个没忍住,好不容调整好的吐息频率,瞬间破功。 “哈哈哈。” “狗娃子,你人不大,醋坛子倒是不小?” “还等你长大呢?等你长大估计她的娃都能打酱油了。” 狗娃子是察觉到赵凝雪看顾浔的眼神不对劲,心中产生危机感,换做别人,像那个僵尸脸韩青承,他就一点不担心。 被顾浔无情嘲笑,狗娃子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当即怒道: “姓苏的,我要与你决斗?” “谁输了,就不许打凝雪的注意?” 顾浔咧嘴一笑道: “好。” 随后他看向走出房门许久的赵凝雪,笑道: “赵姑娘,要不你来做个公正人?” 狗娃子一回头,看见赵凝雪那冰冷的眸子,当即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道: “姐姐早。” 顾浔不忘补刀道: “许少侠,怎么不喊凝雪了?” 狗娃子憋的小脸通红,恨不得将顾浔这个背后捅刀子,不讲半点江湖规矩的家伙碎尸万段。 赵凝雪白了顾浔一眼,看向狗娃子,淡淡道: “忘记江湖规矩了,出门不喊真名的。” 狗娃子低着头,像犯错的弟弟向姐姐认错一般。 “姐姐,我错了。” 赵凝雪看着狗娃子,就像看到自己弟弟小时候一般,调皮捣蛋。 在北境时,每当被自己强权压迫,弟弟便会喊着要把自己嫁出去。 想到不久便能见到离家多年的弟弟,赵凝雪心情大好,强忍笑意道: “罚你站桩滴出一百滴汗水,不然今早不用吃早饭。” 狗娃子一脸窘态,倒不是怕累,主要是他只能数到二十五,如何数到一百。 其次是素素姐做的饭菜太好吃,错过了早饭,比杀了他还难受。 “姐姐,我数不到一百。” 赵凝雪脸上浮现一抹无奈,这小子武道天赋堪称逆天,唯独这脑子比猪都不如。 从北方数到了江南,依旧只能数到二十五,再无建树。 “那就数五次二十五好了。” “哦”霜打茄子的狗娃子轧起了木桩,委屈巴巴。 顾浔看着与两人擦肩而过,走向外门药铺的赵凝雪,又给小家伙受伤的心灵来上了沉重一击。 “雪儿,你这是不是太为难许少侠了?” 起先狗娃子还觉得顾浔够仗义,竟然帮着自己说好话,对着顾浔竖起大拇指。 “苏兄大人不记小人过,仗义。” 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家伙刚刚喊赵姐姐啥? 雪儿? 他喊她雪儿呐? 她没有反驳呐? 着不要脸的喊他雪儿,姐姐竟然没有呵斥他,这简直没有天理。 “姓苏的,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可惜痛心疾首的许大侠没有看到赵凝雪羞红的脸蛋,不然有小的心灵要碎一地。 看着狗娃子杀人的眼神,顾浔不忘在在伤口上扎上一刀: “哎,雪儿,等等我那。” 赵凝雪的脸更红了。 狗娃子的心更碎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是饱读诗书的女子,哪里禁得住几声乱人心扉的‘雪儿’呐。 可怜的狗娃子,在他不该承受为情所困的年纪承担了所有。 只有他那一遍又一遍无声的哀鸣: “天杀的种猪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