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守夜的红桃听见叫她，一咕噜爬起来，连声问：“怎的了，太太？”边说边往穿衣裳，往内室来。</p>
“老爷哪里去了？”</p>
“老爷？奴婢睡的熟，没发觉，兴许是出去了呢，奴婢去寻一寻，”红桃说着，便要往外走。</p>
陆夫人一手抚着西瓜大的肚子，一手支撑着要坐起，“回来，先扶我起来，我去寻。”</p>
红桃连忙退回来，走到床前，“太太身子重，别起来，奴婢去寻便好了，”说着，上前把帐子用银钩挂起来，伸手将陆夫人小心搀扶着坐起，又抓了用两个金丝软枕来垫着后背，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p>
只见陆润生掀帘而入，面色沉凝，他见陆夫人已坐起，连忙换了副神色，走上前来，“怎么醒了？”</p>
“我倒要问你呢，大半夜的跑出去做什么？”陆夫人嗔怪道。</p>
“我睡不着，便出去走走，”陆润生说着，把披的衣裳扯下递给红桃，随后侧身坐在床沿上，扶着陆夫人的胳膊，柔声劝慰：“躺下罢？”</p>
陆夫人推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事，这几日都闷闷不乐，我问你你又不说。”</p>
陆润生道：“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唉……”说着，看了眼红桃，红桃会意，这便低头退了出去。</p>
陆润生把床头一身白狐毛毯拿过来，展开温柔地披在陆夫人身上，拥着她，“其实没什么事。”</p>
“你知道我你怕挂心，才不说给我听，其实你不说，我才更忧心。”</p>
如此，陆润生才又深深叹了口气，道：“夫人，咱们走了一步险棋。”</p>
“怎么说？”陆夫人将他望着。</p>
“五皇子虽势大，八皇子却握有重军，近来圣上龙体抱恙不能临朝，京都警戒更严了，你可知道三大营的都督是谁？”</p>
“谁？”</p>
“赵伯真。”</p>
“是他？”陆夫人拢了拢身上的白狐毛毯。</p>
“他是八皇子的人，”陆润生提醒道。</p>
“那圣上如何了？”</p>
陆润生低头掸了掸绣被，“不知道，宫里没传出消息来，可圣上勤政，御极三十年来，雷打不动日日上朝，如今罢朝，可见是很要紧了。”</p>
陆夫人也颔首道：“去跟我哥探听探听，他一准儿知道消息，还有文景，他不是专门伺候圣上的医官么？他一定知道，你去问问他，”说着，温柔地抚摩自己隆起的小腹，“若真不好了，这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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