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沉睡

莫宸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姜堰自是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只是周汝海的话刺激到了他，莫宸枫暂时还不想与周汝海有过多的言语。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到了元旦。 高三因临近毕业，没有多余的假日。 而莫宸枫是保送生，自是宽松得很。 观候鸟是江城人的传统，可今年的候鸟，只有莫宸枫一个人观赏。 靠在栏杆边，肆意的冷风吹拂着他的脸。 四处巡逻的老师傅倒是好奇莫宸枫为什么一个人。 虽然莫宸枫只来过几回，但老师傅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他。 许是少年的脸上藏不住心事，作为过来人自是晓得莫宸枫心情不太好。 “孩子，怎么今年就你一个人啊？” 莫宸枫转过来一瞧，原来是个熟人。 老师傅则是温和地看着他， 莫宸枫急忙解释：“老伯，我提前被录取了，破格批了假条。您有事？”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一个人看候鸟，不觉得孤单吗？”老师傅又问。 莫宸枫望着远方，淡淡地说：“习惯了，也没什么。” 老师傅似乎比前两年更苍老了。 少年只觉得心中莫名的孤寂，他的世界总是灰白的一片。 远处的湿地，芦苇在风中摇曳，水面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只候鸟飞起，叫声划破寂静的天空。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可他却觉得自己的春天还遥遥无期。 莫宸枫心想：“我的未来会怎样呢？周汝海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心？我又该如何面对？” 他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湿地的景色。 老师傅自是安慰道：“孩子，别想太多，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莫宸枫叹了口气，“老伯您不懂，我的心里总是乱糟糟的。” “有啥不懂的，年轻人嘛，总会遇到些烦心事。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宸枫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愿如此吧。”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姜堰打来的。 “小枫，你在哪儿呢？”姜堰急切地问。 “在府河湿地看候鸟。”莫宸枫淡淡回道。 “你一个人？” “嗯，一个人清净。” “别想太多了，玩累了回来，我给你做饭吧。” “不用了，我想再待会儿。” 挂断电话，莫宸枫继续发呆。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天色暗了下来。 莫宸枫慢慢往回走，路上全是不认识的人。 一排排杨树站立在道路两旁，枝条随着寒风飘扬。几道残阳透过树荫洒在了莫宸枫脸上。 莫宸枫面无表情，对于周家他真的失望透顶了。 直至住处楼下，五楼那处的灯光亮着。 莫宸枫知道姜堰等着他，或许周汝海也会在。 但他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自是坦荡无比。 想着那位胡薇，莫宸枫还是决定不让氛围搞得太僵。 进入楼道，摁了一下电梯键。 约莫半分后，到了五楼。 莫宸枫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插上钥匙打开。 姜堰见到进来的人，露出了个中彩票的表情，“你可算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莫宸枫一脸冷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怕你想不开。”姜堰开玩笑道。 “我没那么脆弱。” 莫宸枫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姜堰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但还是得安抚莫宸枫的情绪，连忙起身朝着卧室而去。 他凑到门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站了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 姜堰急了，赶紧敲了两下卧室房门。 这次没有任何回应。 “莫宸枫，你别这样，有什么事说出来会好一些。” 里面仍旧没有回应。 姜堰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却发现莫宸枫趴在床上睡着了。 敢情刚才白忙活了？ 姜堰怕莫宸枫着凉，从衣柜里抽出了一张毛毯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一番操作后，他退了出去。 莫宸枫是倔脾气，又加上母亲的离世，当然不会对周汝海存在任何好感。 有时，姜堰觉得他有情有义，但又觉得他十分冷淡。 莫宸枫看似年轻，实则令人捉摸不透。 但姜堰找不出莫宸枫的错处，毕竟事出有因，莫宸枫本身就是受害方。 随着叹了一口气，姜堰还是担心莫宸枫，于是在沙发睡了一晚。 第二天，莫宸枫睁开了眼睛，窗外面灰蒙蒙一片。 他摸到床边的手机，打开一看，是早上六点左右。 此时，姜堰并不在卧室内，莫宸枫猜想他在客厅的沙发应付一夜。 出了卧室，莫宸枫一眼朝着目标方向望过去，果然。 许是睡的有些晚，姜堰睡的格外的昏沉。 莫宸枫倒感到有些内疚了。 姜堰是个局外人，却被固执的他连累了。 因时候稍微早点，客厅不是很亮堂。 即使这样，莫宸枫不想打扰到姜堰。 蹑手蹑脚的他，静悄悄地折返溜进了卫浴间。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宸枫一脸憔悴，仿佛没睡好的那个是自己似的。 思索片刻，还是快速洗漱完，穿上了校服。到了班上时，空无一人。 但莫宸枫不自觉的看了黑板上方的挂钟。 不过，六点半而已。 倒也十分地安静，莫宸枫寻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去。 与此同时，周汝海赶回了同源。 胡薇在出口站等候已久。 “怎么了？” “小枫他” “你尽了不是？”胡薇冲着周汝海浅笑着，“他需要时间。” 周汝海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别安慰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胡薇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不，你是。” 周汝海眼神对视着面前的妻子，“可我确实离合格差一大截呢。” “没事，我会帮你做到及格的。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抱歉，结婚了还要让你操心。”周汝海说。 “没什么，小枫是我儿子啊。不着急，我们还有有很长的路要走。对了，关于他，我也会支持你的。” “哪怕，你和我会损害双方家族的利益？” 胡薇嘟着嘴摇了摇头，“因为我只在乎你啊。” 周汝海瞬时眼眶微红，放下行李箱，一把抱住了她，“幸好，我身边还有你。” “多大的人了啊。”胡薇拍了拍周汝海后背，“广众之下掉眼泪也不怕被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