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刚才是素敏。小奎，是不是你家又有事儿了？”不是一起生活一天两天了，多多少少的有所了解了。 “嗯，我妈住院了，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心里不舒服，还是给你打电话了。”李俊奎有点委屈。 “怎么回事儿？她怎么又住院了？”秦素玉想着，真是多事之秋。 “不知道，前两天嫂子去发现的，也是心脏不好，哥跟姐轮着陪床呢。素玉，我不想去陪床，但是觉得又不好。”李俊奎觉得媳妇会理解和支持他。 “小奎，如果我说你应该去，我自己都觉得虚伪可笑。凭着前一段时间她对我、我们的态度来看，我支持你不去，强制你去，我自己也难以接受。但是，她是你的母亲，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理解你，但是我态度上不支持不反对，我觉得这是我最大的善意了。”秦素玉瞬间就严肃起来了。 “另外，如果你去了，觉得自己会难过，那就不要去；如果不去，你还难过，你就去试试，总归是要见面的。你还记得我妈跟你说过我、我妈、我老爹对我爷爷奶奶一家的态度吗？我比较赞同我妈的观点，顺应自己的心意。但是，既然想着怎么做，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不管好或者不好，也就是不管将来如何，你自己都得承受现在的选择带来的后果。”秦素玉又把话拿了回来。 不过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你自己的母亲，你想去就去，不想就不去，但做为儿媳妇，婆婆做过了初一，就得接受我这个儿媳妇做十五，不然，天下的理都是你的？ 还是天是王大，你是王二？谁给你的勇气和底气？ 李俊奎拿着话筒，愣在那里，他从来没觉得媳妇软弱，但是如此的理智和犀利，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至少他觉得是。 “你还在吗？小奎。”秦素玉听不到对面的声音，但是线路是通的。 “哦？嗯，我还在。”李俊奎忽然泄了气，这是多鬼迷心窍，才会觉得媳妇会“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支持他？ 忒天真幼稚了点！ “如果没事儿，早点回去休息吧，天挺冷的。”秦素玉不想在电话里打持久战，一个是长途费钱，另外是容易多想了而且想岔了。 “对了，素玉，姐他们估计年后就要运行柜台承包的事，钱的事儿没变化吧。”李俊奎忽然有点紧张了。 “没啊，你跟姐说，定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给她汇钱过去。”秦素玉的心，也忽悠沉了一下。 “那我把这个号码给姐，可以吗？”李俊奎多了一丝谨慎。 “中，给姐也可以，有事儿直接说也行。”至于给号码，秦素玉没多想，不过她想着，这事儿得跟老爹请教一下细节的问题，不行找个懂商务合同的人咨询一下也行。 如果没有婆婆做的这些事儿，秦素玉还真的没想很多，如今，她不得不多想想，防人之心不可无，秦素玉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呆傻的小白兔。 俩人又断片了，但是都没挂电话。 “素玉，你说如果是你，你会去医院吗？”李俊奎还是不够干脆。 “小奎，这个没得如果，第一我妈不是你妈，打死她都不会如此对我；第二，我妈已经做了榜样，所以啊，我不用选择。”秦素玉内心很骄傲，即使是夫妻，双方的家庭给予彼此的支持也是不同的，那么俩人的底气也是不同的。 “好吧，算我没问，我只是有点委屈，想你安慰安慰我。”李俊奎说了最最软的一句。 “好吧，我安慰你，你怎么做，我都理解你，但是，具体支持还是反对，需要看事情的程度，我希望你明白我的话的含义。”秦素玉忽然觉得，感情真的“不跟谁过日子，不知道这人怎么样啊。” “嗯，安慰到我一点点，我会看着办的，我希望我能保护你和诺诺。”李俊奎这一刻，有点恐惧，忽然觉察到一点点两个人之间的“不对等”。 “我也希望你能保护我和诺诺，希望之深，甚至超过你的想象，小奎。”秦素玉的语气依然很严肃。 “嗯，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我也要回家了，如果我这个周末，星期六晚上不到静西了，那周日我就不过去了，其他事情，回头咱们再商量。”李俊奎在媳妇挂了电话之后，也挂了，然后整理下衣服，再次走入风中。 那边秦素敏接到电话，喊了姐姐后第一时间去告诉了秦关山和蒋兰娟，他们两口子最初没想听大女儿的电话的，可是后来听着语气不对，就赶紧歇了手里事情，悄悄的安静下来，等着话题结束了。 等秦素玉放下电话，转身一看，好家伙，沙发上坐着一溜四个人，“吼，吓死我了。” “闺女，怎么了？小李家有事儿？”秦关山关心女儿，天经地义的。 “嗯，他妈住院了，心脏不好。”秦素玉看着父母和妹妹，彼此都是一脸的坦然。 “哦，他打电话干嘛？”蒋兰娟有点疑惑，给媳妇打电话，难道过去伺候去？ “哈，他找我诉苦，不想去陪床，可是心理上过意不去，来我这里找安慰来了，或者寻找盟军或战友来了。”秦素玉笑了。 “你能给他什么安慰？那是他妈，去不去你说了又不算。你没胡出主意吧。”秦关山赶紧问女儿。 “我说的你们都听到了，还让我重复？”秦素玉不免抬高了语调。 “哈哈，这不是关心你嘛。”秦关山在三个女儿面前，那是妥妥的女儿奴。 “对了老爹，跟你说个事啊，我姑姐伺候我一段时间的月子，我觉得我得记得人家的好；刚好他们今年开始做柜台承包，说钱不太够，我当时就说可以用我们的，晚上小奎问我了，我觉得应该找你问问，或者找个懂商务合同的人问问，我该怎么给她这个钱，然后跟她做个什么协议，你说我这样想对不对啊。”秦素玉一脸的希冀看着父亲。 “对啊，做的忒对，不管是借钱，还是投资，必须明明白白的，柜台承包肯定不是几百块的事情，一个是租金，另外是周转，都需要钱的，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借钱，可以不要利息，不管她赚或赔，到时候都得还你；如果是投资，就有赔的几率，这些都得写明白的，钱少无所谓，多了就必须约定好啊。回头我给你问问？到时候我给你说，或者到时候你去局里找我去也行。” 秦关山和蒋兰娟很庆幸闺女的明理，而不是胡乱的释放自己的仁义和大方，到时候有苦难言或者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时候，哭的是自己。 “可以对人释放善意，但是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秦关山和蒋兰娟顺便教育两个小丫头。 “要记得，你不是你一个人的自己，你还是父母的女儿、姐妹的姐妹、或者是别人的妻子和母亲。只有好好的爱护自己，才是最好的爱父母和孩子还有爱人。如果你都没有了，哪里还有爱给家庭呢？可以有大爱，但是必须先有小爱。”三个女儿乖巧的点头。 “可能这个说法，别人未必理解，不过我们俩是希望你们谨记在心、并去严格实施的。”秦关山和蒋兰娟也彼此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