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芸是真的了解陈岁平。 知子莫若母这句话能流传至今是有些道理的。 做母亲的只要不无脑盲目袒护自己的儿子,还是能够看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的。 时宴在许铭成家里不过待了一小会儿,陈岁平就上门了。 非常的敬业。 它一直都在监控陈岁平和许笙笙,把陈岁平到这里之前的全部过程都转播给了时宴。 那两人离开柳芸芸家之后直奔医院。 艾瑞克国际那边告诉他们时宴并没有办理住院。 许笙笙装的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陈岁平一起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很多地方。 他们甚至去了陈岁平和时宴很久之前租的那套房子。 陈岁平金钱开道。 当年的房东请了半天假,从工作单位赶回来为陈岁平开了门。 时宴没有在那里。 陈岁平带着许笙笙冲进屋子。 那里的租客早就换了人。 房子里的布置也全都变了。 陈岁平愣了很久。 是许笙笙应付的房东。 房东准备锁门离开前突然停下来问陈岁平: “时宴到底出什么事了?” “五年前他来找我退租的时候看上去好像一下子瘦了五六斤,他别不是病了吧?” 陈岁平的表情突然难看了起来。 许笙笙察言观色,没有去拉陈岁平。 他就沉默的把自己当做一个背景板。 陈岁平问房东: “五年前他一下子瘦了很多?” 房东诧异到了极点: “你没发现?你不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陈岁平的眼底露出愧疚。 房东又说: “你家出事的时候,他又是卖房子,又是卖怀表,还问我借钱……陈岁平,你对不起他。” “怀表?” 陈岁平没有和房东讨论对不对得起时宴的事情,他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他的愧疚几乎瞬间从脸上消失。 他看向许笙笙。 许笙笙的眼底闪过一抹希望。 他们之前已经知道了怀表在柳芸芸手里,也知道柳芸芸不肯把怀表拿出来。 因此,他们商量过后一致决定找时宴,让他销案。 但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 房东竟然知道怀表。 如果他能证明时宴早在五年前就把怀表卖掉了,那许笙笙偷怀表这件事就不成立。 陈岁平追问房东: “是不是他家祖传的那个怀表?” 他向房东形容了一下那个怀表的外表。 “对啊,就那个怀表。”房东肯定。 他奇怪的问陈岁平:“陈岁平你怎么回事?当年时宴当怀表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他真的把那个怀表当了?”陈岁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你知道他是在哪家当铺当的吗?” 房东知道: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我家的当铺。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陈岁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 许笙笙没有笑。 有些紧张: 【宿主……】 时宴嗯了一声: 【原主在陈岁平家马上要破产的时候确实当过那块表。】 【不过那笔钱没给出去,陈岁平家已经破产清算了。】 【怀表他就赎回来了。】 也有原主的记忆,它紧张的不是这个: 【宿主我想说的是陈岁平的好感度刚刚涨了一点点啊。】 【他是不是有病啊?】 时宴没有说话。 转播的监控视频里房东给出了令人失望的答案: “不过他后来他马上就赎回去了。我当时还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自己慢了一步,你家已经破产清算了。” “对了,你怎么想到来这里找他啊?” “五年前他走的时候也没见你来这里几次,今天怎么就来了?” 房东的语气不善: “还带着这个人。” 他不喜欢许笙笙。 陈岁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懒得再应付房东,他拉住许笙笙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们从监控里消失。 很快又给出监控视频。 他们上了车。 时宴的识海里一半是道路监控拍下的汽车画面,一半是通过车载系统转播的陈所和许笙笙的声音。 许笙笙是真的聪明。 他对陈岁平说: “陈大哥,当年你家破产之后你应该很需要钱吧?时宴为什么又去把怀表赎回来了?” “难道在他心里,祖传的怀表比你还重要吗?” 陈岁平没有说话。 许笙笙跟着沉默了一小会儿。 “陈大哥对不起。” “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时宴对你的感情我不该怀疑的。” “他要不是爱你,不会想到陷害我。” “但怎么说呢……” 许笙笙停顿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网络名言: “喜欢是占有,爱是克制。” “我以为……他真的会走,会成全我们。” “陈大哥,我也是有私心的。我退让,牺牲自己,除了他快死了,我不想你留有遗憾,也是觉得他不会真的……” 许笙笙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陈岁平急刹车。 他突然发疯一般的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的喇叭。 嘟—— 汽车喇叭的鸣叫格外的响。 陈岁平的呼吸声也非常的粗重。 许笙笙消磨掉了陈岁平因为房东话产生的那点愧疚。 时宴很满意。 他听到陈岁平所: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他在许铭成那里。” 汽车再次发动。 陈岁平来到许铭成家。 许笙笙想要一起去,被陈岁平阻止了。 他让他留在车上。 许笙笙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陈岁平离开车没多久,许笙笙就给许铭成发了信息。 许铭成做好了迎接陈岁平的准备。 可门铃刚响,时宴就推开卧室的门,跌跌撞撞走了出来。 他双眼空茫的站在原地,颤声问许铭成: “是陈岁平来了吗?” 许铭成一眼就发现他又看不见了。 他说是: “你回房去,时宴,你先回去。”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他见你的。” “我一定让许笙笙把你的故事还回来。” 时宴没有进去。 “你去开门。” “许铭成你去把他放进来。” 许铭成不明白时宴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陈岁平迎了进来。 陈岁平的情绪很激动。 他进门后连鞋都没脱就推开挡在身前的许铭成,直奔时宴。 他一把揪住了时宴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他问他: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