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面确实有矿洞!”先行下去探查的士兵的声音从地坑里传出。 杭青天喜形于色,激动道:“上面留下二人看守洞口,其他人同我下洞!”说完,从士兵手上接过绳索向地洞走过去。仟千仦哾 绳索是先行下地洞的士兵所绑,一端绑在树干上,一端垂到洞中,每隔一臂之长打了一个绳节,方便抓握,上下时便省时省力,还好坑不深,大约三米左右。 待他一马当先下洞后,其余士兵也陆陆续续下了坑洞,海纳也想跟上,却被田园园拦下。 海纳疑惑的看着她,不是说带点:“特产”回去的吗?怎么不下去? 田园园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走到坑边向下大声喊道:“杭青天!既然已经找到银矿,后面之事我不便参与!我娘家就在附近,许久不曾回家甚是想爹娘!你们忙吧,我先回家看看。若是无事,我便自行回三河!”说话间回音阵阵,还好不深,在洞里的人能听到。 洞里的杭青天刚刚下到洞里,一个没注意踩了一脚黄泥,还好泥水不深,只是湿了鞋袜,忽地听到坑外传来田园园的声音,闻言释然一笑,刚才还想着找什么借口不让她下来,没想到她比想象中的更为通透,竟然知道主动避嫌。 他抬起头,望着洞口处的天光,朗声回道:“夫人,且去吧。想念爹娘乃是人之常情,父母之恩如同巍巍泰山,又像滚滚黄河,为人子女自该时常探望,有道是百善孝为先…” 话还未说完,一个士兵探了进来,喊道:“大人,别说了,人已经走远了!” “………咳咳咳咳!”不早说!杭青天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而田园园和海纳赶紧下山,直奔山脚下的马车。 “夫人?咱们不带特产了?”海纳在前面走,回头看了她一眼,疑惑不解:“他们可都下去了!” “带,怎么不带啊!还有一个洞口,我们从那里进!” 以前还住在田家村时,有一次在河边洗衣裳,听洗衣裳的妇女说过一嘴后山有道裂缝,裂缝幽深不知通往何处,早年有孩子走进其中,再也不曾走出来。后来有传言说裂缝里住着一条巨蛇,专吃误入裂缝的人,于是村里人对这条裂缝多有避讳极少会来后山。 如今回想起来,田园园在被老道救下后,醒来时就是在后山附近,如此来看那条裂缝便是通往银矿的道路,至于走丢的孩子许是看到什么被灭了口。 二人下了山找到马车,正要离开。安明从马车里钻出来,细声细气问道:“你做什么去?不陪你家大人了?” 海纳嘴角抽抽,忍住想要掐死他的欲望。 马车里的田园园家掀开窗帘,柔柔一笑:“我家大人说已经找到银矿,您可以去看看,而我不方便,需要回避。大人便让我下山等着他。” 来的时候,田园园与杭青天要求以男装示人。故而除了他和海纳,其他人都以为她是男人,毕竟她长的有些英气,可比安明爷们多了。 女猪脚: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安明眼前一亮,捏着兰花指摸了摸脸:“找到啦?” “找到,您顺着山道走上一炷香就能看到守洞的士兵。” 得到肯定后,安明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扭着小腰向山上走去,他的侍卫紧跟在其后。 见他走远,田园园轻声催促:“走走!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此时她的心咚咚地直跳,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在前方呼唤着她! “驾!”海纳一甩马鞭,马车启动顺着脚下的土路向另外一侧山角走去。 这条土路一直绕过小山岗,继续向林中延伸,路旁两侧不时出现一两块开垦过的田地,可见这里时常走动。马车又行进了一炷香,前方树林丛生,已是无路可走。 海纳跳下马车,眼前是片刚冒新绿的林子,林子的右侧便是山崖,山体陡峭像是拔地而起,仰头望去只看到鳞次栉比的树木,层层叠叠直入缭绕的雾霭。 “少夫人,没有路了。” 田园园掀开帘子,站在车辕上在四周打量了一番,忽然山上伸出一块石头,像是被人插进去的,上面垂下几条碧绿的藤蔓,几朵黄白色的花朵点缀其间。这根金银花所在的位置得到的阳光更多,便比其他花朵早些盛开,可谓是天助她也! 她微微一笑,指着那块石头:“在那儿!”说完跳下马车,大步走进林子。 海纳待她下了马车后,钻进马车里拿砍刀和事先备好的火把。 林子里长满郁郁葱葱的野草,还好刚过清明,野草不过脚腕,踩在上面极是松软。田园园一面注意脚下,一面抬头看那块石头,省得走错方向,走了大约一炷香,才来到附近,离得进了,发现那石头体积巨大,是块名副其实的巨石!待转过那块石头,便看到一条黑乎乎的缝隙,大约有两人来高,石缝崎岖不平,黑洞洞,像是择人而食的巨口,山缝周围爬了不少金银花,显然这里就是村民口中的“蛇窝”。 “就是这里!不过,不好上啊!” 裂缝离地面大约还有一人高,田园园比划了一下,要想上去有点困难,看来得找些石头垫一下。这时,海纳将砍刀塞进后腰,说道道:“夫人,你让开!”她连忙躲到一边,只见他一个助跑,再向上一跃,人已经在山缝里。 “……”还说不会轻功?!田园园目瞪口呆! 海纳站定向田园园伸出手,“来!” 此时此刻也顾不上男女大防,田园园走到山崖下向他伸出手,下一秒,就被她硬生生拽到山缝里……有种做升降机的感觉。 上来后,海纳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打开盖儿,轻轻吹了两下,接着微弱的火光亮起来。随后他将火把点燃,二人一前一后便向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处走去。 缝隙狭长,只能容得一人走下。初时,缝隙里有股潮湿的青泥味,地下还算平整,不知是人为清理的还是自然形成的。大约走了半炷香时,可以看到石壁两侧有开凿后的痕迹,通道也宽了不少,不像刚进去时那般逼仄。 这时,海纳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咱们正在向下走!” 田园园怔忡一下,“你咋看出来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地面过于平整,若不是他提醒,她根本没发现二人在向下走去,而是一直走在平路上。 “你回身走几步试试!” 闻言,她转身走了几步,确实感觉到了阻力,惊讶道:“真往下了!” “看来真正的矿石还在下面!” 有了这一发现,二人激动的加快步伐向下走去,说来也怪,走了许久不曾见到杭青天一行人,甚至连他们的声音也没听到。 田园园问海纳可知缘故,他只道银矿太深。 不知过于了多久,地面上、山壁上出现许多大块大块的黑灰色岩石,上面有开凿后痕迹,地上散落了不少像是木炭一样的石头。 直到此刻,田园园才意识到自己不认识银矿原石!! 她干笑两下,看向旁边的海纳,问道:“海哥,你知道银矿石长什么样吗?” 海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知道。” “………”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异口同声叹了一口气。 “再往前看看吧。”田园园提议。来都来了,绝对不能空手而归! 随后,二人继续往里面深入。 可惜,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头了,望着三面绝壁,二人面面相觑。 那么,银矿石在哪儿呢?! “你说这些黑乎乎像是木炭一样的石头,会不会就是银矿石?”田园园猜测。 海纳不解:“银矿石难道不应该是银白色的吗?” “不是,我曾看过记录…传记啥的,提起过一句什么七黑八灰九转青,是不是原石是黑色的,变成白色需要提炼呢?” 田园园曾在科教频道上看过关于古代银矿的纪录片,当时就看了几分钟,只记得一个老人在用糯米团结,嘴里说什么七黑八灰九转青的,后面还有一句话,却是记不清了。 海纳于这之上更是不通,听了田园园的话,便道:“既然如此,少夫人若不然你在此处等我,我去拿工具和麻袋?我刚才看了,此处没有野兽踪迹,你大可放心!” 田园园点点头:“没事,快去快回!”他脚程快,若是之带着她一来一回要花不少功夫,早知道如此,一开始便带着工具来了。 算啦,有钱难买早知道! 海纳将火把留给她,自己用火折子照明回去了,好在一路上没有岔路口,倒不用担心迷路。 他一走,周围除了手中火把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田园园独自在幽暗的洞穴中倒也不害怕,她将火把插进石壁上的缝隙里,随后蹲下身体在地上捡拾黑色的原石,石头很重,看起来像木炭,却被木炭重多了,不止地上,连石壁上也有开凿后的痕迹,而且在捡石头的时候。她发现在最边上的角落还有火烧过的痕迹,火势似乎很大,痕迹一直往石壁深处延伸。 她观察一会儿,便蹲下来继续捡石头,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小堆。 没了田园园这个大雷赘,海纳一个人走的快,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背着工具和麻袋回来了。 为了早点挖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银子,田园园也拿起凿子和小铁锤,投入挖矿的工作中,一人一边开始挖起矿,原以为要耗费好大力气,结果就这么一凿,一块大黑石头就这么掉了下来……望着滚落到地上的石块,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若狂! 石壁质软,不一会儿就挖出一个洞。田园园感觉手中的凿子就是传说中的附魔钻石镐,而她化身史蒂夫,疯狂的挖掘宝石。 两人不知疲倦的挖了不知多久,直到身后堆了小山般的石头,这才停下喘口气。 田园园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银矿原石,好像看到了无数银子,不由地露出欣慰的表情。 他们带的麻袋不多,直到把麻袋装满,地上还剩下不少。 “走吧,下次再来!” 今天不过是来探探路,不成想竟然真的找到银矿了,还是怪她准备不足,只好先打道回府了。 然后,他在前面搬,田园园在后面拉,最后把海纳累了个半死才全部搬到马车上。此时天空熹微,他们二人竟然是干了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两人光顾着挖银子,不知不喝竟是一点都不觉累……呵,真是贪婪的人啊! 不过,身心俱疲的二人望着一马车的矿石心满意足的笑,笑着笑着,二人这才发现身上都是黑色的灰尘,好像刚挖完煤回来,全身黑乎乎的,唯有牙齿是白的。 “这石头不会是煤吧?”田园园疑惑。 海纳笃定的说:“煤炭可没有这个重,一定是银矿石!” 虽是半信半疑,可比起煤炭,田园园更愿意相信自己挖的是银矿,毕竟花了那么那么那么大力气!! 临走前,他们的马儿却出了状况,满满一马车的银矿石让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就算使出洪荒之力也没有拉动一厘米。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卸下四麻袋矿石藏进山缝中,这才算是回了家。 海纳驾着车昏昏欲睡,而一边的田园园靠着车厢已经呼呼大睡,两人满身都是黑灰,活像刚从煤窑里出来。 快到中午,行至一条小溪,二人各自避开,洗涮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继续向三河行进。 没多久,二人遇到一茶寮,腹中饥饿的二人便停留片刻,喝茶吃饭。正巧碰到一个老者,从他与别人闲聊中得知,他是个银匠。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海纳便从马车拿出几块矿石,让他检验一番是什么矿石。 谁知,那老者只看了一眼,便笑道:“你买的吗?”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接着说道:这叫煤石,连煤炭都不是,你呀受骗了。”话音一落,茶寮里的看客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