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眼圈泛红，竭力忍住泪水不流。 这回并非假装，棒梗的状况确实让她心中涌上一阵酸楚。 “真有必要去医院吗？我看这孩子食欲挺旺盛的，能有什么大问题？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年货还没置办齐全，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得花不少钱呢。” 秦京茹插了一句嘴。 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她心疼的是银子而非人。 就一场小感冒发热，去医院也得花费几块钱。 有这些钱买只肥鸡炖汤滋补多好。 这样她也能跟着喝上几口鸡汤。 贾张氏没发表意见，心底也觉得没必要去医院。 尽管棒梗瘦削了不少，但精神状态倒还尚可。 除了身子骨稍显虚弱，也没见他哪里不适。 秦淮茹只是默默给棒梗夹菜，并未作过多解释。 上次许家送来的米面也即将消耗殆尽。 只有去过医院，才能在他人面前展现一番苦情戏码。 近来壹大爷对他们家的态度有所转变。 在车间里也开始正常交谈起来。 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淡疏离。 上回秦淮茹的演技出色，加上傻柱也将出狱，易中海又再度琢磨着撮合二人。 院内已有不少人提前备好了年货，若带上棒梗去拜访各家各户喊一声叔叔伯伯，总不能空着手去。 论心计，贾张氏与秦京茹联手，恐怕也抵不过秦淮茹一人。 叶明回家时已过了晚上七点。 此时的四九城气温已经跌破零度。 尽管裹着厚厚的棉衣，寒风依旧直往脖颈里钻。 叶明倒是无碍，只是瞧见小欣的脸颊冻得通红，不禁有些自责。 进屋后立即生起了火盆，热上一壶牛奶。 “丫头，以后放学我先接你回家，无聊可以去找春明和苏萌玩儿。” “不要，我要跟着哥哥。” “晚上天太冷了，别把你冻感冒了，而且再过两天你也快放假了。” 小欣低垂着头没有回应。 叶明以为她默许了。 哪知这丫头突然抬起了头。 “不要，哥哥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叶明虽然无奈，心里却是一阵温暖。 笑着轻轻揉了揉小欣的头发。 “好吧，无论去哪儿我都带着你。” 次日清晨出门时，叶明恰好碰见从院子里走出来的刘海中，身后紧随着一脸谄笑的许大茂。 狗咬人不露齿。 许大茂内心对刘海中心存怨念，然而人在许家檐下，怎敢不低头？ 纵然虎落平阳，再多憋屈也只能忍受。 两个月的牢狱之灾并非全无效果。 叶明并未理睬两人。 “什么东西，一个厨子也敢在您面前摆架子。” 难得有机会表现，许大茂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他的身体恢复到了先前的状态，言语间显得更有底气了。 “罢了，这小子傲慢无礼，早晚会有吃瘪的时候，眼瞅着要过年了，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动怒。” 刘海中心中虽气恼，在许大茂面前，他必须展现出领导的气度，喜怒不形于色，这是智慧。 许大茂心中暗骂一句蠢货，面上却仍旧保持着讨好的表情。 “是我考虑不周，刘主任，咱们大院叁大爷的位置空缺也有一段时间了，您在厂里事务繁忙，还要操心院里的琐碎事，贰大爷平时也不怎么管事，您看……” 没想到许大茂竟然觊觎起大院叁大爷的位置，刘海中眉头紧锁。 毕竟坐过牢，口碑又差。 即便自己硬着头皮将这个位置给他，也难以服众。 这样一来，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望恐怕又要跌回原点。 “这事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过段时间再给你答复，时候不早了，我该上班去了。” “哎，您等等。” 许大茂叫住了刘海中，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国产的老式手表。 看起来不算新，但至少还能走字。 这块表是一个小孩送到废品站的，表面破损严重，指针不走了，表带倒还算新。 在废品站工作的好处就是时不时能捡漏些好东西。 只要未经称重登记，就不算公家财物。 按道理这也算是钻空子的行为，但站里的人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愿意以高于市场的价格从卖家手里收购，没人会多说什么。 这块表，许大茂花了五块钱从人家手里盘下来。 再次花费十五块大洋在当铺修好了手表，原意是自己佩戴的。 为了争夺叁大爷的位子，只好忍痛割爱。 “刘主任，这事还请您多费心啊。” 接过好处，刘海中心情瞬间转变，换上一副面孔。 尽管物件有些陈旧，但戴出去确实够派头。 他们车间主任都未必能戴得起这玩意儿。 “你还真会来事，今晚我就去找老阎商量一下，召集全院大会，提议你接任叁大爷！” 面对许大茂，刘海中连装模作样都省了。 待许大茂走远，他才收敛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呸，势利眼，没好处就犹豫不决，收了我的表立刻就开大会提拔我，从我这儿拿走的，早晚让你加倍偿还！” 留下一番狠话，许大茂也转身奔赴岗位去了。 厂长办公室内。 “你有意向转行做行政工作？” 杨厂长的手在半空中停滞，满脸惊异之色。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在劝说叶明转行行政，结果这小子倔得像头牛，成天在他耳边喊口号。 现在这是唱哪出？ “不是一直空缺着一个食堂副主任的位置么？二十sanji的行政级别，加上我九级炊事员的身份，即便没有额外工资，怎么算也能拿到六十多块吧？” “叶明同志，你是还没睡醒吗？人家刘海中可是七级锻工，你这个九级炊事员满大街都是，哪来的什么提成？每月五十二块五，早跟你说过，比你之前的二十七块五多了整整二十五，哪儿找这么好的差事去？” 副主任是厂里新设的职务。 鉴于轧钢厂单位性质特殊，工人转行政，这二十sanji已经很高了。 按理来说，以叶明的资历，根本达不到标准。 但是，轧钢厂的领导班子成员大多姓叶，再加之杨厂长从中斡旋。 李怀德纵然心中不满，也不敢公开提出异议。 要说资历，刘海中其实更不具备担任副主任的资格。 毕竟他身上背着处分记录。 至于为什么要转行政，叶明自有他的盘算。 不久前，一位上级领导给他引荐了一位市革委的重要人物。 昨晚在冉秋叶家，叶明已然想通透了。 只有成为执法者，才能更好地保护他在乎的人。 哪怕未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漫天飞舞的指责与谩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