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爱她自己。 不管是过去的自己,还是被重生遮掩了的自己。 她都喜欢极了她自己的选择。 三次已经过了,她示意随春远,“你接着说。” 随春远继续给自己灌酒。 “第四次,我想着你武功这般厉害,就放弃了用武,改为用毒。” “只是你没想到我于毒术上也颇有研究,被我发现了,你又死了。” 听萧蝶说完,随春远还有些委屈。 “我也是不明白了,你一个才智武功甚至毒术都甚是厉害的人,你不去当武林盟主,你不去称王称霸,你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萧蝶白了他一眼,当她不愿意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且第一世,他享受她的温柔体贴,和她生下一子时,可没说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怎么就嫁给他了呢。 这时随春远又喝了酒,开始讲第五世。 “第五次,我实在是觉得斗不过你,稍有不对还会被你杀掉,就想着,我不如直接跑了算了。” “所以我把我娘送到了京城,自己带了些金银就跑了。” “我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在一个月后追了上来,一开始,你也没想杀我,只是说舍不得我,想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可看我一直想甩掉你逃跑,你就突然变脸,又把我杀了,这次是这里。” 他扬起脖子,指了指喉咙正中。 “第六次呢?” “第六次……我总结了一下前面的经验。” “我发现我越想杀你,我死的越快,什么都不做,至少第一世我还活了七年。” “所以我以不变应万变,继续做我的随家家主,只是不靠近你,也没刻意躲着你,就装作对你没什么兴趣,睡过一次就厌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你时常出现在我面前,只是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兴趣缺缺的不应和,我想着,我只是不喜欢你,也没对不起你,总能活下去了吧。” “结果你又把我杀了,那次死之前,我问你为何又要杀我。” “你居然说,因为我不爱你!说下一次,记得要我好好倾慕于你!” 说到这,他手指着萧蝶,颤颤巍巍,似在控诉。 “好!所以这最后一次,我从一开始就装作爱极了你,那现在呢?” 他端着酒壶走近,“我为了装作深爱于你,还特意派人去南风馆找头牌取经学艺,你到底是如何发觉我是在演戏的?又是如何发觉我重生了的?” 随春远如同身在迷雾之中。 不清楚不明白的事,实在太多。 比如,他真的想不通为何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生。 也想不通他明明调查了萧蝶的身世,明明一切正常。 她怎么就会那么多东西?这合理吗? 还有……萧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又是如何猜到他重生的? 随春远觉得无形之中,好像有一个框架把自己圈住了。 一旦做出超过那个框架的举动,就能引起萧蝶的警觉,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那个框架是什么? 他曾试探过萧蝶,之后的她没有他们第一世的记忆。 她不记得他们孩子的名字,也不记得他们相处的日常。 那这一切,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萧蝶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壶,仰头倾倒出酒液。 她终于脱离出了原本的伪装,姿势洒脱随意,不似闺中女子。 “我知道你想不明白,可如果说,我不是原来那个萧蝶呢?” “你……什么意思?” 轰隆…… 天边一声雷鸣。 吓得原本就神情紧张的随春远浑身一抖。 他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原本皎洁高悬的月已经被掩盖于层层乌云之下。 “竟然突然阴起天来了,这鬼天气和女人的脸一样,真是善变。” 随春远嘟囔着,默默影射了句。 不知是看萧蝶此刻真的没有杀他的意思,还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他胆子倒是比之前大了一些。 听见雷声,二蛋急切的钻了出来,“宿主,是主神!按照规则,你是不能说出自己来历身份的,主神这雷就是警示,他……” “他什么?他想劈死我?七次世界重启,现在他连那一树桃花红都遮不住,还想东想西,规则是他先破坏的,至少在这个世界,规则已经被背弃,他奈何我不了,顶多吓唬吓唬我罢了。” “宿主……可是他知道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蛋儿啊,人类受了外伤后,如果放着不管,即使表皮愈合内里也会腐烂,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伤口豁开,剔除腐肉,只有这样,伤口才能彻底长好,人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到现在还想刷满宠爱值?” 萧蝶在心里轻笑了声,“为什么不想,主神越怕什么,我越要做什么,而且如今那么多宿主都在看着我们,我总要率先杀出一条路来。” 能被挑中参加妾室任务的,都是来自现代,能力性格样貌俱佳的女子。 萧蝶不信她们是自愿在万千世界辗转,自愿的千方百计,只为讨上位男性的欢心。 她们,总会一起杀出条回家的路。 “你接着说,什么叫……你不是原来的那个萧蝶?” 随春远从窗口走回来,继续问道。 萧蝶在漫天雷声中一字一句,“从你带她回家的第二天,她就成了我,我的任务,就是让你爱上我,然后和你终老一生。” 二蛋:? 随春远:? “你杀我那么多次,你说你的任务是和我终老一生?!” “第二、三、四次,都是你想先杀我的,第五次第六次,是你被我察觉出了你可能重生的事实,也发现了空梦草存在的意义,所以杀了你,逼你在最后一次的机会下,配合我完成任务。” “所以,你也拥有一次记忆?是哪次?” 这事萧蝶倒是如实相告。 “是原本那个萧蝶进府后的记忆,她本应该在一个月后死在你们随府,只是如今换成了我。” 随春远沉吟着,在屋内踱步,半晌后缓缓道:“也就是说,在我记忆中的第一世前面,还有一世,不过那不是你,所以胆小怯懦的是她,母老虎是你……” “咳……” 萧蝶咳了一声,提醒他自己还坐在这呢。 母老虎什么的,不怕挨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