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湉使劲攥了攥拳头，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老祖宗恕罪，这落水之人正是奴才。”</p>
“是奴才一时大意，失足落水，不想后果如此严重，奴才甘愿领罚！”</p>
皇帝这时冷不防道：“不过是些微末小事，想必是有好事之人信口开河夸大其词，至于行程之事也与此无甚关系，是子臣身体劳乏，才暂且推去的。”</p>
太后瞧了瞧皇帝，又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褚湉，片刻才道：</p>
“我不过是随口问来，没存心要责罚于谁。”</p>
“大概其皇帝也说了，不曾误了正事那便最好，好在是人没事，你起来吧！”</p>
褚湉叩首谢恩后，仍是不安的垂首而立，心里不停揣测着太后此番用意。</p>
正暗忖着，宫女正抱来了太后的宠物狗。</p>
这是一条血统纯正的巴儿狗，因着御狗房的人将这小玩意儿养的极好，调教的乖巧可人，那一身皮毛油亮水滑的，便得了个“水獭”的名号。</p>
太后接过水獭，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缎子面似的皮毛，少时，她抬眼见几人一时无言，便对皇帝道：</p>
“皇帝忙政事去吧，留她们陪我说说话儿。”</p>
此言出口，皇帝便不好再逗留下去，起身行了跪安便出了去。</p>
廊下，他的脚步迟疑，心中记挂褚湉，又一想起她的身份，料想不会出什么大事，便稍稍安了安心。</p>
可又是谁在太后面前提起坠湖这等事？</p>
皇帝思忖了一瞬，却没来由的在脑中闪现出静芬的身影来。</p>
皇帝前脚出了宫门不久，太后便示意了大公主与静芬双双去猗兰馆吃茶点。</p>
褚湉见此举，心中已是明了，太后必是独有话要问她，不免认真起来，紧绷起神经。</p>
“看看，我不过开个话头，有人便急着描摹，想来，皇帝必是十分看重你。”</p>
太后虽笑着，但此话却叫她一阵心惊，马上谦卑道：“奴才愚笨，何德何能叫万岁爷回护一二，都是万岁爷与老祖宗不计较奴才粗手笨脚罢了。”</p>
太后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上次我也说了，皇帝看重你，你何罪之有……”</p>
正说着话间，原本太后怀里老实安静的狗儿，突地狂躁起来，身体拼命扭动欲挣脱出去，尖利的牙齿却是在那名贵苏绣衬衣上划破一道小口子，勾带出寥寥丝线。</p>
褚湉低呼老祖宗当心的同时，那水獭猛地跳去了地上，宫人们闻声而来，三两下便捉住了那巴儿狗。</p>
太后气的不轻，脸色极其难看，众人见此情景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一地，她眼神烦怒地指着那狗儿斥道：</p>
“谁调教的小畜生，没那个能耐还当得什么差？吩咐下去，御狗房的有一个算一个，各打八十棍子，轰出大内去！”</p>
李连英闻言即刻领命而去，一时间殿中气氛凝滞，底下人无不暗自惊惧，太后这口气尚未消除，朝着水獭骂道：</p>
“我平日是偏宠了你这小畜，今日便越发的恃宠而骄起来，胆敢来咬我的衣裳？！来人！”</p>
两个小太监闻言进来，跪在地上听着差，太后踱了踱步，猛地回身怒道：</p>
“把这小畜生带下去，连这害人的犬牙一并拔了，看它还敢造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