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州城下,余化龙扬手四镖,取了钟家兄弟性命,伤了铁壳脸吕通,使得场上局势立时逆转,鼎州城门前的数千军士原本还在摇起呐喊,可此时都被惊得呆立当场。 与之相同的还有梁兴等人,他们虽然知道余化龙会一门金镖绝技,可平日比武较量,余化龙总犯不上用飞镖伤人啊,所以谁也没想到余化龙藏的这手,竟然能绝到这个地步啊。 咱们这一句句说来的慢,可在场众人他们眼中看到的,那可就是金光一闪,紧接着战场上两死一伤,两具死尸栽倒在地。 不过随着余化龙的一声高呼,梁兴四人都回过神来,纷纷高举手中兵器,招呼身背后众军齐齐向鼎州城冲杀而去,至于说场上的余化龙,更是一马当先,催马紧追吕通和丁谦二将,奔着鼎州城门就来。 这下鼎州城外算是乱开锅了,那梁兴、吉青二将,可都是火爆脾气,冲锋陷阵的好手,此时一看对面主帅身亡,众兵混乱不堪,这二将急忙统领后军和破敌军两军中所有骑兵,跟着余化龙就向城门外钟家兄弟领出的数千人马杀来。 这数千黑压压的骑兵,好似海浪翻滚,又如山岳崩塌,似九天乌云坠落,又如水银泻地一般,向着鼎州城倾泻而来。面对滚滚而来的众军,饶是丁谦、吕通二人拼命鞭打士卒,这鼎州城的城门也不能一瞬间挤进去上千人啊,毕竟军士进城后还要向各处调拨,而这鼎州又并非大城,城门后并没有瓮城那巨大的空场,一过城门就是那鼎州城内的街巷。 原本这数千大军出城时,那是在街上列阵整齐,排着队往外走,而现在主帅身亡,大军往回这么一逃,那哪里还有人会在乎队列,一个个生怕慢走两步,就要死在城门之外。你要是放任人马这么冲,那大军进入街巷没准黑能快些。 可此时城门内,留守的焦面鬼王信和花斑豹柳林,此时也被余化龙和向前冲锋的数万精兵吓懵了,眼看军卒败入城内,王信领着亲兵队就急匆匆赶到城门前,在那里强行组织这些败军登城,又或是四散在城门左右,准备防御工事。 如此一来,你想这门前的兵士还有好啊,最前面进城的走不动,后面急着进城的又往前推,这城门和吊桥上可算是乱成一锅粥了,一时半会谁都进不去这鼎州城,那好不容易挤进乱军中的丁谦、吕通,自然也被困在鼎州城外。 看着距离城池越来越近的兵马,城内的王信、柳林,城外的丁谦、吕通,此时都面露惊慌之色,不过毕竟余化龙等人还未追到近前,此时丁谦倒还有几分精力,在那里扬鞭催促军士进城。 这个时候,后面大军中的汤怀和张显两人,可就显出自己这一身的能耐来了。与梁兴、吉青的勇猛直冲不同,这汤、张二人虽然不以武艺见长,但早年间跟在周侗身边,这些年随着岳飞征战,那战场上对于战机的把握,对于军令的传达,对于器械的运用,对于士卒的调配远非梁兴等人可比。 二将端坐在马上,看着场内的局势,那都不用余化龙吩咐,他们分别领着两军中余下的步卒稳步上前,在冲阵的骑兵身后,呈雁行分左右列阵,不过你别看两人分领两阵,但下的命令却颇有默契。 就见张显、汤怀二人先是招呼军中的步兵持盾上前,一方面自然是为了稳定阵型,另一面也是借那巨大的旁牌,抵挡城上守军的攻击,随后集合军中所有弓兵,在步兵身后一字列阵,手中弯弓如满月,一支支狼牙利箭向城头飞射而去,当时就逼得城上守军只有躲藏之心,再无半分起身抵抗之力,至于说掩护城下乱军进城,更是无从谈起。 而当这场箭雨过后,余化龙也终于赶到城下乱军面前,那你想还用客气什么啊。就见余化龙将手中这杆大枪左右一抖,最外围的军士立时就有人丧命,随着余化龙在乱军之中厮杀,梁兴和吉青也赶到余化龙身后,这下三个人三匹马,是齐头并进向着鼎州吊桥冲杀而去。 这三人往里一闯,那还不是一冲就是一个缺口啊,随着缺口诞生,跟在梁兴他们身后的骑兵紧接着就往前涌,一时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出现在鼎州城下。 洞庭湖的贼兵们哪里能是这些精兵的对手,一时间只听得哭爹喊娘之声不绝,利刃入肉之声不断,贼兵们哀嚎奔逃,无数人宁可跌落护城河,也不再停留半步。 被乱军挤在吊桥上的丁谦和吕通二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三将,更是吓得亡魂皆冒,遍体生寒,霎时间也顾不上用马鞭催促军卒了,而是直接提起手中兵刃,左右乱杀一通,胯下这马更是横冲直撞,一时间只想逃进鼎州城,再没有别的任何心思。 可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丁谦和吕通忽然觉得周围兵士骤然减少许多,两人吓得还以为是余化龙已经赶到自己背后了,可扭头看去,那三员虎将此时还陷在护城河前的乱军之中,当下再向前看去,却见原本拥堵的城门此时已然通畅起来,军卒们不再四处分散调动,而是一窝蜂的向城内涌去。 丁谦和吕通见此,那是毫不迟疑,扬鞭催马向前就闯,在撞飞撞到无数自家军卒后,这两人总算是闯进鼎州城门内,一进城门丁谦立时高声断喝:“来人啊,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可饶是丁谦和吕通喊破了嗓子,周围这些军卒却毫不停留,依旧快步向城内逃去,眼见空喊无效,丁谦急忙抬手拉住身边一名军卒,“哎,你们跑什么,速速关城门,上城收吊桥啊!” 原本军卒被人拉住,下意识就要推搡骂人,可扭头一看竟然是丁谦,急忙收起怒火,悲声哀嚎道:“丁将军,还守什么啊,王、柳二位将军,已经统领城上守军,向西门败退而去了,您也快走吧,不然咱们船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