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论钦陵他们有多机敏，而只是因为对方跟踪的时候，什么避讳都没有。就差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当面告诉他们：老子盯着你呢。</p>
这些跟踪他们的人，其中有不少好手，他的桂本武士告诉他，里面的人至少有七、八名入了品的武者。</p>
而且，从这些人的步伐和手里的兵刃来看，他们根本就不是官军或者衙门里的捕快，反而更像那些世家大族豢养的、用来给干私活脏活的江湖中人。</p>
论钦陵猜测，那些人应该是郑家人。</p>
不过，这些人虽然一路跟着他，但是到了宁人坊之后却都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他们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p>
这也让论钦陵想到那张黄麻纸上的那句话：……郑家诸事，吾为汝解之。</p>
那个神秘的大阿爷，用实际行动，再次显露出了他在洛京的强势。而这也给了论钦陵一些信心，觉得他给自己介绍的这个那罗祢婆寐或许真是什么世外高人。</p>
然而，走进一间精舍小院，刚刚踏进门，他们的脸色就全都变得微妙起来。</p>
尴尬、狐疑、好奇……</p>
诸多情绪杂糅到了一起。</p>
只是因为他们在这庄严国土，居然听到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p>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也大概不可能听错——那声音是女人的娇叱与喘息……</p>
论钦陵脸色也很不好看。</p>
虽然他来自蕃国，那里寺庙与大周并不属于同宗，修习之法里有观想空行母之类不可为外人道的秘术。</p>
但是，那些高僧好歹也知道些廉耻，哪有在大白天做这种事情的？</p>
论钦陵都懒得废话了，推了推跟在自己身旁那个尼玛的肩膀。</p>
后者赶忙会意，旋即大声说道：“那罗祢婆寐上师可在？”</p>
精舍里的活动还在继续。</p>
论钦陵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p>
最近这段时间，大周洛京里仿佛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他在一直吃瘪。</p>
“要是在蕃国，这般怠慢于我，这僧人今天就得变出两支罡洞出来——”</p>
就在他气愤得想要扭头走人之际，精舍里那令人遐想连篇的声音总算停止了。</p>
“客既来了，何不进来一叙？”</p>
听到这句邀请，论钦陵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了，在大周出使数年，他又凭自己的文采考入国子学，说不受周礼的影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p>
结合之前听到的那旖旎猥亵的叫声，再加上他都没看到有女人从精舍出来——这时候进去，岂不是会看到一些污人眼球的场景，也亏得那罗祢婆寐能想得出来！</p>
感觉自己遭到戏弄和轻贱，怫然不悦之下，论钦陵到手掌不由得用力攥紧了腰间佩戴那把儒生君子剑的剑柄。</p>
而就在他咬牙衡量着，自己能不能多付给那个大阿爷一些金沙，然后直接中断这次任务委托的时候，精舍的门突然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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