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林,他们往前走了几里路之后,发现官道两旁的流民多了起来。 沈梨骑在马上,这些人为何逗留在这里,莫不是前面有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沈梨放出精神力,往前面探去,结果看见前面的官道上有拦路的路障。 而且路两边还有不少人拿着刀枪棍棒,这是,拦路抢劫? 不是,这些人在想什么,抢逃荒的队伍,能有多少收获。 而且这么多流民,他们也不怕这些流民奋起反击,到时候他们恐怕连骨头渣都不剩下了。 就在这时,沈梨注意到那些人手上的刀和露出来的靴子。 这靴子做工精良,最关键的是,靴子上面绣着的官纹。 呵,还真的是从根都烂了! 这个样子,让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如何还敢对朝廷抱有希望。 这时,沈振源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让沈言山去找几个人打听一下。 不一会儿,沈言山跑回来了,因为跑的有些着急,额头上冒着不少汗珠。 “爹,他们说前面有人设了关卡,想要过去,一家得交5两银子。” “什么?” 沈振源在官道两边,找了一个宽阔的位置停下来,同时召集了各家的当家人过来。 沈振源把情况一说,大家伙顿时都沉默了。 五两银子,他们确实拿得出来,又不会伤筋动骨,但就这么给了,着实有些不甘心。 现在粮价虽然涨了,但五两银子还是可以买很多粮食的。 “族长,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是呀,族长,我们都听你的。” “是呀,村长,实在不行咱们一窝蜂全部冲上去,看他们能不能抵挡得住?” 沈长山也在这里听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家里面虽然现在不缺银子,但不代表队伍里的其他人家不缺。 三里村也有不富裕的人家。 而且现在银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在路上消耗的是粮食,而银子则是他们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沈振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天色也晚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看看其他人家是怎么做的。” 再有半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提前休息也无妨。 大多数人都是跟他们抱着同一个想法,而那些身上没钱没粮的流民,选择走回到山里去,最起码里面还能找到一些果腹的东西。 “还有,这片地方的流民太多了,各自注意好各自家的东西。” “是,村长。” 当这个消息在队伍里传开的时候,队伍里原本低迷的气氛变得焦灼了。 滴滴的议论声,顿时在队伍周围四散开来,有些人认为,要是能平安过去,可以给这个钱。 但有些家底薄的人不认同这么多,若是后面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关卡,那他们就不用活了。 沈长山回来说了一声,然后带着林虎和沈二河去前面查看情况了。 这边,沈家人倒不是很担心,旁边的李巧兰又不同了,眉毛皱的死紧。 家里拢共就15两银子了,这要是一下子就给出去5两,那往后的路可怎么办! 几乎没有人想要过去,时间大量的流民聚集在这里。 沈梨看了微皱眉头,看来今天晚上注定不会太平了。 “娘,早点煮饭,吃了让哥哥他们先休息。” 林翠翠和李巧兰一愣,林翠翠很快反应过来,李巧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阿梨这意思是,今天晚上可能要出事吗? “好。” 这顿饭林翠翠本来想煮的好一点,但看到附近聚集的流民,瞬间放弃这个想法,不行,味道太大了。 于是,林翠翠就煮了一锅糙米饭,煮了一锅野菜汤,悄摸在里面打了两个沈梨给的鸡蛋,出锅的时候挖了一点猪油在里面。 在煮饭的时候又烙了二十几个白面饼子收起来,准备留着,万一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也好给他们填填肚子。 在他们煮饭的时候,旁边的几户人家也跟着一起煮饭的。 饭煮好之后,沈长山他们就回来了,一家人安静的吃着饭,碗里还有几根切小的肉干。 三里村队伍一时受到了许多难民的视线,带着渴望,麻木,恶意的眼神,赤裸裸地盯着这边看,让大家都感觉到不安。 尤其是那些难民停留在牛和骡子等牲畜身上那赤裸裸的视线,看得有牲畜的人家都暗自警觉着。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很快,天就黑了,在橘黄色的火光的照应下,这一片范围只有滴滴的交谈声。 “刚才有一队一百多人的队伍过去了,交了银子之后,还被收了一袋子粮食,他们差点打起来。” 沈祁安:“这些人也太贪了,也不知有什么倚仗。” “爹,你们先睡觉,我来看着。” “好。” 林家人和徐家人一直都是挨着沈长山一家的,所以一直跟随着他们行动。 旁边的沈振源见到这一幕,也早早的催促自家儿子和孙子休息。 这一片空地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噼里啪啦的火花声音。 沈长山他们借着夜色,把武器都放在手边,陆家兄妹俩感受到了这紧迫的气氛,手里都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头。 沈梨靠坐在骡车上闭着眼睛休息,并没有睡着,骡车里是徐桃花,林翠翠和李巧兰就睡在骡车的后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很快来到半夜,周围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在这片空地的最边缘,有一群衣衫褴褛,双颊削瘦的男人,在月光的照映下,他们眼中闪烁着名为颠狂的神色。 手里都拿着武器,大多数武器是手臂般粗细的木棍,还有一些人拿着镰刀,耙具。 一行人大约有600多人,大多都是男人,也有身材矮小的妇人。 此刻,他们光着脚板,分成几个队伍,悄悄摸摸朝着早就物色好的队伍而去。 他们的动作很轻,加上现在又是半夜,劳累了一天的人已经陷入了熟睡中,很快,就有不少生命在他们手中流失。 沈梨睁开眼睛,那些流民开始行动了,才刚跳下骡车,一旁的沈长山父子四人就醒了。 “阿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