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年协会

“哎哟卧槽……” 我吓得直接把镜子扔了。 女人看到我这样的反应，顿时冷笑：“你看到自己这张b脸也不舒服吧？” 我摇了摇头：“不是……刚刚我好像看到吴彦祖了……” “额……” 女人顿时有些无语：“你特么的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你还认识吴彦祖？” 她弯腰把镜子捡起来，重新递给我。 我这次仔细端详镜子里的人。 帅得无可挑剔，一塌糊涂。 可是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脸上到处都是伤，左脸还有些浮肿未消，眼睛一只大一只小。 但…… 还是帅。 我微微张了一下嘴。 这才发现，我居然没有门牙。 我用手指在门牙的空缺上抠了抠，问女人：“为什么我没有门牙？” 女人沉声道：“我们在河边捡到你的时候，你都面目全非了……只是把你送到镇上的诊所处理了一下。原本还想把你送到市里的医院的……可是……” 女人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金花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 盘子里装着两个红薯和一块煮过的腊肉。 “你这样都能活下来，也算不容易了，两颗门牙算什么？我想以你的财力，你去给自己镶两颗金牙也不是问题吧？”女人道。 我嗯了一声：“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河边？” 女人见我好像真的变傻了。 她居然稍微耐心了一些：“难道这不应该问你自己么？你怎么会在河边？是不是曾……” 女人又住嘴不说了。 我疑惑地望着女人。 女人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意义……” 女人扭头看了一眼金花，对金花道：“金花，你这会儿带他去找达叔吧……让达叔把他送到巡捕局，巡捕局应该是最安全的！记住了，千万要嘱咐达叔，除了巡捕局，哪里也不能去……不然可能还会有危险！” “好！” 金花答应了。 虽然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嘱咐金花。 可我总感觉这个女人好像知道我的过去。 她也一定认识我。 我问女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你好像是认识我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河边了！” 女人忽然神情有些复杂地望着我。 许久之后，女人道：“你叫小小刀…… ” “小小刀……” 我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说：“好奇怪的名字啊，我居然叫小小刀……” 金花道：“我觉得这名字不奇怪呀，挺好听的呀……” “嗯，小小刀……”我笑着对金花道。 金花估计是看到我咧嘴一笑，又没有门牙的样子。 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小小刀，我带你去找达叔……到时候到巡捕局之后，巡捕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我说：“好……谢谢你们，谢谢金花，谢谢……” 我看了一眼女人，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可看她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告诉我。 所以我就跟着金花叫了。 “谢谢姐姐……” 女人双手环抱胸前。 转身快速离开了，根本不愿意搭理我。 金花这时把盘子递给我：“我们边走边吃吧……” “好……” 我把盘子放到一边，拿着红薯和腊肉跟着金花一块儿出门了。 这里是一个村子。 山野乡村。 走出金花家的大门，我看到周围是几座大山。 山腰间有些人家，但是建筑并不是很密集。 金花家里是属于那种三星级建筑。 草屋瓦房平房。 平房旁边的草屋是一个牛圈。 我看到在下面的山沟沟里，有一些密集的平房建筑。 金花指着那边的建筑说道：“那下面就是村公所，老年协会也在那里……达叔就在那老年协会里打牌！” 我问金花：“达叔是什么人？” 金花道：“达叔年轻的时候是从大城市打工回来的……有一辆面包车，有时候会带着我们村里的人一起上镇里集市赶集……”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下面那条小路上，女人刚刚从一个竹林里走出来，在山路上行走着。 我看到了女人，心头一喜，大喊道：“姐姐……” 我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女人停下脚步，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过太远了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根本没理会我，继续往山下走。 我心里有些失落，问金花：“这个姐姐是什么人啊？” 金花道：“她叫兰兰姐……是以前来这里支教的大学生……后来就一直留在我们村小了，在村小教书教了十年了……不过，她最近好像要走了……” “要走了？为什么要走了？”我问。 金花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兰兰姐上个月突然就失踪了，而且还失踪了好一段时间……我们村里的人还报案了呢！回来之后，兰兰姐满脸是伤，而且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她前几天说，过段时间就要走了……现在正在等着城里支教的大学生过来接替……” 金花的语气中满是不舍。 我哦了一声。 金花又道：“兰兰姐一直是住在我们家里的，有时候也住在学校里，但是在河边把你拖回来之后，你就一直住在兰兰姐的房间了，她这段时间也只能住学校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对我那么凶，这女人好小气啊，因为我占了她的床……” 金花又是噗嗤一笑：“不会，兰兰姐怎么会那么小气呢？我觉得吧……你跟兰兰姐应该是认识的，兰兰姐也说过……而且你跟她貌似关系不太好。只是你现在脑袋受了伤，可能想不起来了……” “是吗？我跟她认识吗？” 走了二十分钟，我们总算来到了老年协会。 我的红薯和腊肉也吃完了。 这老年协会，也就是建造在路边的一栋小平房。 我看到小平房的一面开了一扇窗。 有个村姑坐在窗户下面织毛衣。 老年协会外面坐着两个老头子正在喝茶。 里里好像很热闹，不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还听到此起彼伏的笑声，还有哗啦啦的洗牌的声音，搓麻将的声音。 我看到门口的有个老头子，点燃了一根香烟。 不知为何，只是看到这个动作。 我顿时觉得嗓子里痒痒的，浑身难受。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老头子。 金花也注意到了，她也跟着我停下脚步。 看到我的反应，又看了看老头子点烟的动作，金花问我：“你想抽烟吗？” 我吞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金花哦了一声。 她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 摸出了刚刚兰兰姐给她的几张大钞。 但是兰兰姐说这大钞是要给达叔的。 金花没有动那大钞的意思。 她在另一个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二十的，带着我来到了那窗户下面。 村姑看到金花来了，笑着问金花：“金花，买东西呀？” 金花有些窘迫：“我想买烟……” 村姑有些惊讶：“买烟啊……” 但她还是从旁边的小门绕了进去，指着一个小玻璃橱窗问：“买什么烟啊？” 金花摇摇头，问村姑：“我只有十块钱……能买什么烟？” 村姑的面色顿时显得有些古怪起来。 她还朝我打量了一眼：“金花……你这么省吃俭用的……你还要买烟？这十块钱摘茶叶都得摘一天吧？你给这小伙子买的吗？” “嗯……” 金花点了点头。 村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前两天我听说，有个小伙子住在你们家里了……是你跟杜老师带回去的，她是杜老师什么人啊？难道是你的……” 村姑说到一半，不说了。 她的表情就显得十分八卦。 金花苦笑道：“是兰兰姐的弟弟……” 村姑这才哦了一声。 “这里有五牛，红梅……都是我们这里老爷们儿爱抽的……最好的是这个，紫云，十块钱一包！” “那个红梅呢？” “五块钱……” “那来包红梅吧……” 村姑正在拿红梅的时候。 金花又道：“嗯……还是拿那个紫云吧！” 村姑愣了一下，感叹道：“你对这小弟弟真好啊……” 村姑又拿了一包紫云，问金花：“要打火机吗？一块钱一个……” 金花犹豫了一下：“我身上只剩下这十块钱了呀……” 村姑叹道：“给你一盒火柴吧，送你了……” 又给金花拿了一盒火柴。 金花笑得很灿烂：“谢谢三婶儿……” 村姑却拉着金花开始八卦了起来，不停地问我来历。 我则是一直盯着门口两个抽烟的老头。 看他们抽烟，感觉很过瘾的样子，越来越觉得浑身难受。 “没有的事儿……他只是脑子有点问题，兰兰姐让我帮忙照顾一下……三婶儿你别瞎说了！” “好了好了……前两天我给你说的，隔壁四组的那个小伙子，人还是很不错的，踏实能干，明年就准备出门打工了，要说我，金花你考虑一下吧。你们还年轻，可以早点成个家，一起去外面打拼一下……”村姑拉着金花开始苦口婆心劝说。 我看到金花一直在敷衍着。 好不容易摆脱了村姑。 金花这才把紫云和火柴递给我：“喏，你省着点抽……我只能买得起这一包……抽完了就没有了！” “好……” 我一边拆封香烟，一边跟着金花往老年协会里走。 金花跟门口的两个老头子打了声招呼，带着我走进了老年协会里。 一进门，就感觉热气迎面扑来，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旱烟的味道。 我抽出一根香烟，用火柴点燃。 金花在老年协会门口扫视了一阵。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张牌桌上，冲着那边朗声喊道：“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