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仪听王进东的回话,一下就想通了闵德暴露自己的才能,是为了解救堂弟闵佑。 其实闵德正是自己需要的人才,自古就有亲能者,远小人的说法,王瑾仪对此颇为认同,与什么样人为伍,就注定了你要走什么路。 前世常有人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自己的伙伴决不能是蠢才,一定要选真正的人才!否则就是自掘坟墓。 想到此,王瑾仪决定还得跟祖父好好谈谈,王进来向小姐汇报苦水山基建进程,又留下茯苓的信,就跟着青玉去交账了。 朱玉进门通报:“小姐,风家姐妹来了。” 王瑾仪一听,这是登堂入室了。这姐妹两明明是欧阳带来的护卫,却偏偏要跟着自己,不知忠心与否,甩也甩不掉。 你说养着这样的武婢究竟能作什么用?! 还没等王瑾仪想明白,抬头就见风家姐妹正在堂下双双抱拳施礼。 祖母端着茶,观察着下边站着的风家姐妹,这就是小孙女说的,别人的人,祖母默不作声看小孙女如何行事。 “风姐,你们是哪里人?” “小姐,我们原是辽阳县双桥河镇黄家村人,被主家雇来作武婢,干了不到半年主家生意失败了,我们被放了身籍,又无处可去……” 看风姐说的还挺顺溜,王瑾仪出言直接把她的话打断。 “风姐,欧阳文澈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姐我们不认得。” “风姐,欧阳文澈跟我说过,你们二人是欧阳家侍卫,暂时把你们借给我,你们不知道吗?” “从此以后,我们都不再提你俩的身事,但我希望你两明白,我知道你们的出身,不要再和我说谎了! 往后只要你们忠心,我还会好好带你们,如果有一天欧阳文澈需要你们回去,你们提前跟我打招呼,毕竟我们也是主仆一场。” 王瑾仪的话让风姐哑口无言,没想到两人的身份现在是这样的尴尬。 不过王瑾仪说两人是欧阳家的侍卫,并没说两人是东宫侍卫,还算是给两人留了余地,风家姐妹插手施礼,默不作声。 王瑾仪正色问道: “在我王家做事,可能做到忠心?!” 两人沉默着仍未出声,王瑾仪急了, “如果在我王家做事,却身在曹营心在汉,那我是不会容忍的!” 说到这,王瑾仪想了想:与两个武功高强的人说,不能容忍有点显得自己很没底气,有没有? 人家真不忠心,也没法处置她俩,王瑾仪气的咬了咬牙,说道: “如果不是真心留在王家,现在就可以离开!” 一听王瑾仪这么说,风家两姐妹马上躬身答道:“小姐您误会了,我们会一心跟着小姐,绝无二心!” “只要你们在我王家这两年,能做到一心为王家着想,其他的我都不计较。” 王瑾仪唤来朱玉,吩咐道: “她二人待遇跟武妹一样,找人教一教府里的规矩,安排在府里住下,下去吧。” 朱玉迟疑地问:“小姐,我们王家还没有过武婢,她们要单独住吗?日常怎么管理?” “按二等丫鬟管,让她俩住在一处吧,不懂的问一下青梅,解决不了可以问……” 说到此王瑾仪回头看了一眼祖母,祖母冲自己微微颔首,王瑾仪又接着说:“可以来祖母这里讨个示下。” 王瑾仪把按在茶几上的手收回来,习惯性地揪住两侧腰间的飘带,在手中把玩着。 祖母放下茶碗,轻轻地拍了拍小孙女儿的肩膀,柔柔地说: “瑾儿做的很好,祖母很满意,只是瑾儿还需要机会锻炼。” 祖母边说边起身拉着孙女的手,祖孙两人轻声交谈着出了正堂…… 傍晚,祖父带着哥哥回来了,兄妹俩个似乎比原来更亲近了。祖母的院子里没有秋千,两人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各自讲白天的事情,都刻意回避了和父母分离后的心情。 祖母边给祖父讲一白天,王瑾仪都做了什么,边和祖父走到门外看着兄妹二人: “哎!两孩子怪让人心疼的,你怎么就不让孩子跟去呢?!” “这样对大家都好。” 祖母把王瑾仪留了两箱矿石的事讲完,祖父问:“东西在哪里?” “瑾儿让放在跨院的门房里,门房已经锁了。” “嗯,我去看看就回。” 祖父说着行色匆匆,向西院走了。 晚饭时,祖父回来了,破例在饭桌上问王瑾仪:“瑾儿可看过那些矿石?” “还没有,祖父。” “要不要去看一下。” “祖父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吗?” 王文栋好奇地拉了拉妹妹的衣角问:“是什么?” “有人给我送来的大石头,要去看吗?” 王文栋抬眼看着祖父,祖父正看着两个孩子,而后颔首。 饭后,祖孙四人身后没带任何随从,祖父打着灯笼牵着王文栋,祖母牵着王瑾仪紧紧跟着,夜色里,昏黄的灯笼透出的光,把四个人的身影叠印在一起。 祖孙四人沿着甬道拐进了西跨院。 门房地下摆满了矿石,矿石大多呈现晶莹剔透的不规则结晶,有的略微灰暗,有的晶莹透亮,更有些石头带着诡异透亮的兰,或者有的带着粉紫色…… 一屋子大小不一的石头散落一地,祖母问:“这些都是什么?” 哥哥低声问妹妹:“瑾儿这是你弄回来的?这是些是什么石头?” “这些像是盐矿石。不过不能确定,还要试一下盐水,才能确定。” 祖父听了王瑾仪的回答,问道: “瑾儿是如何看出来的?!” “祖父,您记得吗?《尚书?说命》中有“苦作和羹,尔惟盐梅”的记载。” “可你是怎么判断出它是盐矿石的?” “祖父,闲着没事我翻到过一本书,好像是说……自然凝盐如石片,打破皆方,青黑色,为不纯净者,有上品者,光明晶莹……,大概是这么说的,我就随便看了一眼,记不清了!” 祖父深深地点头,然后自言自语道: “我们要怎么确认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