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夜色中拉长成一条条光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光芒，显得格外醒目。 李沐阳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夜景，心中的思绪如同这复杂的光带一般，纷繁杂乱。 吴大宇瞥了他一眼，忽然打破了沉默：“老李，你对审讯王森有几分把握？” 李沐阳吐了一口烟，烟雾在车内弥漫开来，他淡淡地说：“王森的智商很高，他一定知道他所面临的情况。关于他秘密集会方面的事情，他一定会如实交代的。” 吴大宇挑了一下眉头：“你的意思是说，除此之外，其他事情，他会三缄其口，只字不提？” 李沐阳耸耸肩：“老吴，秘密集会，私自刑罚，这些虽然触犯国家法律，但是无人死亡，情节并不严重。如果涉及人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换做是你，你也一样会保持沉默的。” 吴大宇摸了摸大光头，哼了声：“他这个组织人员众多，都被我们一网打尽，我就不信不会有人开口。” 李沐阳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正在抱着胳膊打盹的叶静心半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老吴，别小看信仰的力量，这些人恐怕早就已经被王森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洗脑，他们对王森有着疯狂的崇拜和信仰。你要是不信，可是试试看。” 吴大宇无言以对，一时间车里陷入了沉寂。 抵达市局，吴大宇就着手安排对今晚抓捕的人员展开审讯。 无奈参与秘密聚会的人多达几十个，若是一个个排着队审讯，恐怕一个星期都搞不定。 于是吴大宇索性召集全局上下，两人一组，展开审讯。 至于地点，除了审讯室之外，就连杂物室都征用了。 一时间，整个市局，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就连在家睡觉的沈飞都被惊动了，打电话过来问到底搞什么？ 得知吴大宇这是要连夜审讯数十人，而不是闹出了什么幺蛾子，这才放下心，继续睡觉。 当然，针对王森的审讯，吴大宇肯定是要亲自上场的。 李沐阳常年作为市局刑警队的刑侦顾问，也有资格旁听。 地点安排在了吴大宇的办公室。 除了吴大宇、李沐阳之外，还有叶静心和一名案件记录员、 王森被两名刑警送了过来。 吴大宇就朝放在地当中的椅子努努嘴：“王森，坐吧。” 王森戴着手铐，双手耷拉在小腹前。 慢悠悠的走到椅子前坐下，顺势翘起了二郎腿。 吴大宇脸色一沉，怒声说道：“王森，注意你的坐姿。” 王森漫不经心的看了吴大宇一眼，平静的说道：“吴队，我知道，我私下聚众，使用残酷手段折磨人，这些都是违背了良俗公序，也触犯了国家的法律。但是，我要强调一点，所有参与者，都是自愿的，且没有闹出过人命。” 吴大宇怒目而视：“那又怎样？你同样是犯法了？” 王森耸耸肩：“法律，又轻重之分，以我目前所犯的错误，三年是极限了。注意，我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认罪态度诚恳，忏悔之心虔诚，我想在法院宣判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到这些的。所以，我可以预想，我的牢狱生活不会太久。” 王森一登场，还不得吴大宇使用他那审讯三板斧，人家就把罪行都承认了，而且连后续的问题，一并分析了个透彻。 这让吴大宇挠耳挠腮，手足无措。 李沐阳一直盯着王森，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此刻，他忽然轻咳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老吴，王先生这么配合警方的工作，真是难能可贵。” 吴大宇狐疑的看着李沐阳，不知道他冷不丁冒出这句话到底几个意思。 王森眼角余光瞥了下李沐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原来大名鼎鼎的灵探李沐阳也在这里……看样子，你是希望从我身上，找到云菲之死的线索。” 李沐阳笑道：“王先生不愧是青年才俊，知名作家，思维活跃，逻辑清晰，一语中的啊。” 王森嘁了声：“李先生倒是有当作家的潜质，成语使用的不错。不过，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从我这里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李沐阳眯了眯眼睛，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口：“王先生，你刚才这句话，值得推敲。你没有否认云菲的死与你有关，而是强调我从你身上调查不出任何结果来。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你一定知道一些秘密，但是你永远都不会说。” 王森翻了翻白眼儿，默然不语。 吴大宇朝李沐阳竖起大拇指，啧啧说道：“老李，真有你的。” 李沐阳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王森：“王先生，你刚才说，你所犯的罪行并不严重，而且鉴于你认罪态度诚恳，法院不会判你太久？” 王森嘿了声：“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李沐阳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双眼，语气里带着戏谑的说道：“王先生，你未免有点太天真，太想当然了。单说你搞的这个秘密集会，警方对其定性就有很大的空间。可以认定你只是聚众集会，也可以认定你这是鞋（那个词不许用）教组织……嘿嘿，你应该知道，我大天朝对这方面可是零容忍。” 王森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李沐阳继续说道：“王先生，你的这个集会，到底是什么性质，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但是意义不大，最后还是要警方来拍板了。” 略微停顿，他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来说说第二件事。据警方的调查，你和云菲已经相识多年，你能够成名，也多亏她在背后推手。” 王森哼了声：“这有什么问题吗？她是主编，我是作者，我们之间有合作是再正常不过的。” 李沐阳点点头：“没错，你们之间的合作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问题就出在，你和云菲之间的在转账记录实在是太频繁了。每两三天，你就会转给云菲一笔钱，而且这种行为，持续了一年多。虽然每一笔数量不高，但是积少成多，已经有几百万了。” 他眼神一肃，盯着王森问道：“王森，你给云菲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回答我？” 王森不躲不闪，和李沐阳对视：“我喜欢，我高兴，我乐意，难道法律也管这些吗？” 李沐阳向后退了几步，笑了起来：“王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要你高兴，你可以把钱随意的转给任何人，这是一名公民的自由。但是同样的，你的行为，一定会受到国家法律的监管，只要查出任何问题来，你都需要承担起法律责任来。” 他转头看向吴大宇：“吴队，你们警方，难道对王先生的这种行为不感觉好奇吗？说不定，会涉及到一些贪腐大案什么的？” 吴大宇愣了几秒钟，才心领神会，忙不迭说道：“废话，责无旁贷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的。嘿嘿，王先生，你既然这么喜欢积极配合警方办案，那就麻烦你把每一笔转账的详情都说一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