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新城出现了一个令人惊掉下巴的奇异之事。 瑞新集团所有员工，服装整齐一致，排着队从集团大楼出发，奔赴各大药店，甚至连总经理都包括在内。 一些嗅觉敏感的媒体，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同气息，猜测瑞新集团肯定要有大动作，于是纷纷出动，明察暗访，实时追踪。 一个自由撰稿人，甚至开始在网络上迅速发文，推测瑞新集团是否要进军医药界。 仅仅一个上午，这件事就传得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 李沐阳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想要求助瑞新集团帮忙找出虫哥，结果却搞出了这么大的新闻，一时间挠头不已，心说这么一来，没准会给陈淑敏带来巨大的麻烦。 他赶紧和孙静联系，打算商量一下该如何收场。 不料孙静却开心的说道：“李警官，你不用担心。这次不但没有给陈总带来麻烦，反而使瑞新的股价疯狂上涨。” 李沐阳大跌眼镜，心说这商界的事儿，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不过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他和高奎自然也没闲着，同样走访各大药店，寻找虫哥的蛛丝马迹。 转眼到了下午三点多钟，仍旧没有好消息传来。 李沐阳心里头又开始有些焦躁起来，今天一过，就只剩下一天时间，如果连虫哥的踪迹都没有找到，就更不谈上抓人。 高奎就安慰说：“小李，破案要沉得住气，心烦气躁，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等到了晚上，就有好消息了。” 李沐阳知道，高奎是老民警，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望尘莫及。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走访。 四点半的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他一看来电号码，不禁满脸的迷惑，居然是师娘周玲芳的号码。 当下忙不迭的接听：“师娘。” 只听周玲芳神神秘秘的说道：“小李，有个消息告诉你。” “什么消息？”李沐阳愣了愣。 “我悄悄跟市局的人打听了一下，听说老王的人，已经把虫哥钓上来了，约在明天中午见面，具体在什么地方不清楚。”周玲芳说道。 李沐阳呼吸顿时一窒，王常山那边，按照沈飞的意见，安排女警加虫哥的好友，看来已经有了巨大的进展。 估计周玲芳肯定是从沈飞那里得知他和王常山的事情，所以才暗中相助。以沈飞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把消息透露给他的，当是周玲芳自作主张。 沉默了半晌，李沐阳才说道：“师娘，谢谢。” “跟我还客气啥？小李，你也别怪你师父，这件事上，他不能偏袒你。”周玲芳说道。 李沐阳苦笑道：“我知道。” “你那边进展怎么样？”周玲芳问。 “已经一天了，还是没有消息。”李沐阳郁闷的说。 “别灰心，刑侦就是这样，转机随时都会出现的，要有信心才。”周玲芳安慰说。 “我明白。” “好，那先这样，我去哄孩子了。” “好的，等这件案子结束了，我去看彤彤。” “行，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你和你师父喝点酒，说说心里话。” “……” 李沐阳收了线，轻轻吐了口气。 回想起沈飞两口子平日里对他的呵护，心中对沈飞的怨气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旁的高奎见状，就笑着说道：“小李，看见了吧？其实你师父师娘对你那是真的关心备至啊！只不过沈队身在那个位置，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还要对你比别人更加的严苛，你得理解他们的心情。” 李沐阳耸耸肩：“我知道……老高，我们继续下一家。” 高奎哈哈一笑：“这就对了，嗯，下一家是光明大药房……” 这种走访最是枯燥乏味，也是调查环节中最难的一步。 有些人比较配合好说话，愿意提供一些信息。 可有些人，却三缄其口，对警察十分的排斥。 没逢这种情况，自然免不了要大费口舌，满脸陪笑才行。 时间过得飞快，不觉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瑞新集团那边仍旧没有任何的消息，李沐阳和高奎这边，同样没有收获。 按照李沐阳和高奎的推测，瑞新集团出动了数百人，这整天下来，足够走遍新城大大小小的药店。 此刻时间已晚，多数的药店即将打烊，至今还没有结果，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即便是高奎，也有些沮丧，坐在车里抽着闷烟。 李沐阳把警车停在路边，看着街头巷尾渐渐稀少的行人车辆，只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心中暗忖，难道虫哥并没有把蜈蚣在本地销售，而是运到了周边的城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别说一天，就是一年半载，都未必查得出来。 “老高，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判断失误，虫哥压根就没把蜈蚣卖到新城的药店？”李沐阳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高奎皱了皱眉头，沉吟说道：“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觉得，他在潘老九那儿采购量小，如果运往外地的话，费用不低，应该没什么赚头，这不符合做生意的规律。” 李沐阳想了想点头说：“也对，就算是潘老九那种养殖规模，也得是就近销售，更何况虫哥采购得那一点点。可咱们派出了那么多人，已经走访了一整天，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高奎摇摇头：“我哪能猜得出来。” 两人相视苦笑。 正在他们愁眉不展之际，孙静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沐阳心头一跳，忙不迭的接通：“孙小姐，是不是有消息了？” 没想到，孙静却叹口气说：“没有，我们的人都已经撤回公司了，正在开会研究。” “额……”李沐阳顿时大失所望。 孙静却话锋一转：“会上有人提出，虫哥会不会把蜈蚣卖给了个人呢？咱们新城地界，有不少老中医，他们也会采购一些虫草自己配药。以虫哥采购的数量，一些大药店未必能看得上眼儿。” 李沐阳眉头一耸：“这倒是个思路，可是民间中医太多了，我们怎么去查啊？” 孙静呵呵一笑：“中医是不少，可有名的没几个啊？李警官，别着急，走访中医的事儿，我来搞定，你耐心等我消息。” 李沐阳叹口气：“孙小姐，你也知道，我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最迟在天亮之前，如果还没有找到虫哥的踪迹，我这边……” “李警官，大家都在为这件事加班加点的努力，你作为带头人，可不能灰心啊。”孙静说道。 “我明白，那我等你好消息。”李沐阳苦涩的说道。 和孙静通话完毕，李沐阳心情更加的低落。 高奎就说：“小李，光在这儿犯愁也没用，咱们跑了一天，还水米未进。走，老哥陪你找地方吃饭，没准酒足饭饱，好消息就从天而降了呢？” 李沐阳哼了一声：“哪有心情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了肚子，哪有精力抓贼？万一一会儿有了消息，你难道打算瘪着肚子去抓人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