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 审讯室外。 李沐阳和高奎都闷头抽着烟。 被带回来的十一个人，审讯已经接近尾声。 可他们预想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这十一个人，郭彩云遇害那晚，他们都不具有作案时间，可以找出一大堆人来做证。 另外，每个人的手机也都检查过，各自使用的威信账户，与虫哥根本不相符。 这使李沐阳不得不怀疑，这次交流会，是否有落网之鱼。 最后一名嫌疑人审讯完毕，，负责审讯的警员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无奈的摇摇头。 李沐阳和高奎对视了一眼，后者一摊手说：“看来咱们白忙活了。” 李沐阳皱了皱眉头，沉声对审讯警员说：“把这十一个人都带到小会议室去，我要和他们聊聊。”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审讯警员点点头，转身而去。 高奎疑惑的问：“小李，你又有什么主意？” 李沐阳苦笑说道：“没什么主意，只想最后做点努力。走吧，我们去小会议室。” 高奎一脸的茫然，跟在李沐阳的身后。 在小会议室等了几分钟，那十一个人就被送来了。 他们被莫名其妙铐到市局，又接受反复的审讯，各个都是一脸的不爽。只不过人在警局，不敢发作而已。 李沐阳面带微笑说道：“各位，都请坐。” 众人阴沉着脸各自找地方坐下。 李沐阳给高奎使了个眼色，后者忙不迭给他们沏茶倒水。 李沐阳轻咳了一声：“各位，首先得感谢你们配合警方的工作。耽误各位宝贵的时间，我这里先给大家陪个不是。” 说完，便朝众人深鞠一躬。 这十一个人都拉着脸，其中一个哼了一声：“李警官，你们这是把我们当犯人了还是咋地？有事儿说事儿，少来这套。要是没事儿，赶紧让我们回家，家里还一堆的活儿没人干呢。” 李沐阳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就说：“这位应该是王金海王大哥吧？” 对方翻了翻白眼儿。 李沐阳略微沉吟，就正色的说道：“各位，想必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几天前大桥村村口一眼枯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众人都皱了皱眉头，王金海没好气的说：“李警官，你不会怀疑我们是凶手吧？” 李沐阳摇摇头：“根据刚才各位提供的情况，你们的嫌疑都可以排除。” 王金海嘁了一声：“那还不放我回家？” 李沐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之所以没立刻放各位走，实际上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各位指点指点。” 王金海冷声说道：“我们都是养牛羊猪狗的，哪敢指点李警官啊？” 李沐阳呵了声：“术业有专精，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刑警，知识有限，有些方面还得请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 王金海还要挤兑，这时候另外一个人说道：“海子，你少说几句，人家李警官也是为了破案，咱们得配合。” 王金海鼻子里哼了声，不再开口。 李沐阳向说话这人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对方则说道：“李警官，我叫马福东，大家都叫我马老蔫，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别的不敢说，要是关于养殖方面的问题，我们都能给你解答。” “谢谢马大哥。”李沐阳感激的道了一声谢，话锋一转：“经过我们数日的走访调查，找到了死者郭彩云生前随身携带的一个双肩背包，在发现背包的现场，发现了一双四十一码的泥脚印。在这个泥脚印取样中，发现了一些牛粪的残渣。据我们的调查，大桥村没有饲养牛羊的农户，发现背包现场的甜菜地里也没有施过牛粪之类的肥料。” 稍作停顿，他继续说道：“我想请教一下各位，除了你们养牛户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接触到牛粪？” 十一个人都面面相觑，王金海嘿了声：“能接触到牛粪的人可海了去了，没准走在大道上，都能踩着呢！”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说：“是啊，这玩意儿在乡下遍地都是，谁都有可能踩着。” 李沐阳和高奎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感觉到异常的失望。 这在这个时候，马老蔫忽然沉吟说道：“话是这么说，可现在各村都比较注重环境，牛羊什么的，轻易不让从村里走，最起码普通的村民，已经很少能踩到牛粪的了。要是在大甸子上，那就难说了。” 李沐阳暗暗叹口气，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没想到，马老蔫却继续说道：“要说能接触到牛粪的，除了我们这些养殖户之外，还有一些人有机会接触到。” 李沐阳眼睛顿时一亮，忙不迭的问：“马大哥，是哪些人？” 马老蔫想了想说：“最近这几年，咱们新城下面的村子里，有些人发现养虫子很赚钱。尤其是蜈蚣，投资小，风险小，利润大。这些养蜈蚣的农户，平时喜欢收购牛粪。牛粪里能生出很多虫芽儿来，蜈蚣最喜欢吃那玩意儿。” 李沐阳闻言，不由得心头狂跳，激动的问：“马大哥，你知道新城乡下有多少人养蜈蚣吗？哪家的规模最大？” 马老蔫挠挠头说：“这我可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常局长，他应该知道。” 李沐阳深吸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好好，多谢马大哥指点。” 说着，转头对高奎说：“老高，我这就出去给常局打电话。这样，咱们耽误了马大哥、王大哥他们不少时间，也让他们担惊受怕，你去订了酒店，我要给大家压压惊。” 高奎笑道：“没问题，一个电话的事儿，按啥标准整？” “你看着来。”李沐阳把工资卡掏出来交给高奎：“密码一会儿发你手机里。” 说完，就急匆匆的出了会议室。 马老蔫提供的线索，简直太重要了，可以说是案件发展到此刻出现的最大转机。 枯井里郭彩云的尸体上爬满了蜈蚣，泥脚印上的牛粪极可能就是某个养殖蜈蚣农户留下的，把这些联系在一起，结果便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打听到新城辖区有多少人养殖蜈蚣！这些养殖户中，又有哪些人住的距离大桥村近。 李沐阳给常局长打电话，说明情况。 常局长依然爽快，答应马上把掌握的情况发到李沐阳手机上。 至此，李沐阳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只觉得，郭彩云案即将接近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