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负责审讯的警员，表情古怪的离开的审讯室。 等了几分钟，杨浩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苦笑说：“李哥，真有你的，我那两个同事一出去，就一通吐槽。” 李沐阳耸耸肩：“他们是从下面分局借调过来的吧？” 杨浩把盒饭放在李沐阳面前，拿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一面将摆放盒饭，一面说道：“是啊，市局这帮家伙一听要审李沐阳，把脑袋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谁都不愿意。吴队实在没辙，只能从分局调两个新人过来。” “他们都吐槽什么了？”李沐阳笑着问。 “吐槽什么？他们说整个审讯过程，跟听评书似的，还是私人专场。”杨浩笑道。 李沐阳叹口气：“没办法，过程太长，说漏了那一部分，都容易使案情变得更加复杂。” 杨浩递给李沐阳一双方便筷子：“李哥，盒饭是在市局旁边的餐馆打包的，都是你平时爱吃的，快点趁热吃。” 李沐阳接过筷子，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一半，才问：“小杨，下午有什么安排？局里打算怎么处置我？” 杨浩摇头说：“不知道，上面没发话。咱们市局的办案流程也比我清楚，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顶多把你扣留二十四小时。” 李沐阳想了想说：“可是，疗养院那边，已经有几个证人指证我就是凶手，恐怕局里不能就这么把我放了。” 杨浩嗯了一声：“也是。” “对了，小杨，疗养院那边的证人都有谁？”李沐阳问。 杨浩想了想说：“有个叫田颖的医生，还有一个叫许圆的护士和一个姓李的护士长。” “只有她们三个？”李沐阳愣了愣。 “对。”杨浩点点头。 李沐阳放下筷子，打算那根烟，可惜烟盒已经空了。 杨浩见状，就取出一包未打开的烟，取出两根来，和李沐阳一人一根，对着吸了起来。 李沐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氤氲的烟气，缓缓的说道：“田颖和许圆，我还算是熟悉。那个李护士长，只是后来打过几次照面。不过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江海兵比较信任的人。小杨，她们那边的证词出来了没有？” 杨浩微微一笑，就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几张照片送到李沐阳面前：“李哥，我都拍下来了，你看看。” 李沐阳接过手机，仔细看了起来。 田颖和许圆的证词，都比较含糊，只是提到他曾经多次出现在凶杀现场，尤其是吴爱民死在公共卫生间那次，其中还提到了那把手术刀。 这一切，基本上都属实，没有信口胡诌的成分。 倒是李护士长的证词，令李沐阳感觉到一阵的无语。李护士长竟然声称，她亲眼看见李沐阳杀害夏海东和曲一方，连细节都说得详实无比。 李沐阳放下手机，连连摇头：“田颖和许圆说的，倒是很贴近现实。可李护士长这供词，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漏洞百出。” 杨浩把手机收了起来，点点头说：“可不，这份供词已经送到沈局那边了。沈局看完，和你刚才的说法一模一样。那个李护士长要是真看见你杀人了，为什么不立刻叫人把你抓起来呢？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杀害其他人？ 这时候，李沐阳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问道：“沈佳荷，疗养院里还有一个叫沈佳荷的护士，她怎么没来市局指证我？” 他之所以想到沈佳荷，是因为在整个过程中，沈佳荷和他接触得最多，也曾经可以的诱导过他，其中就包括带他去见冒牌江海兵。 当时，他出于对沈佳荷的信任，压根就没想到江海兵是冒牌货。毕竟，在那之前，他和江海兵素味平生。完全是在沈佳荷的指引下，去了门诊大楼的院长办公室。 听李沐阳提到了沈佳荷，杨浩表情有些古怪：“昨天吴队去疗养院的时候，的确见过沈佳荷，可她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一会哭一会笑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精神失常。吴队实在没办法，就叫人把她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去了。刚才你接受询问的时候，我这边才收到消息，说是沈佳荷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了精神失常。目前就在住院观察，具体能不能恢复不好说。” 李沐阳不禁一下子就愣住了，沈佳荷精神失常？难道，在他逃离疗养院之后，在沈佳荷身上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亦或者是，沈佳荷故意在装疯卖傻？打算与此事撇清关系？ 要知道，沈佳荷在整个事件中，无论是对李沐阳还是对江海兵来说，都是关键性人物。此刻她精神失常，对两边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一念及此，李沐阳心中骤然生气一丝不详的预感来。 忙不迭的对杨浩说：“小杨，拜托你一件事，马上联系小叶，让她去人民医院，设法保护沈佳荷。” 杨浩愣了愣：“李哥，你的意思是，沈佳荷可能会有危险？” 李沐阳沉声说道：“江海兵以前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过，沈佳荷又是整件事的关键，她了解的情况非常多，我担心江海兵会杀人灭口……不管怎么说，你马上联系小叶，叮嘱她不但要保护好沈佳荷，而且还有暗中观察，看看沈佳荷到底是真的精神失常，还是假装的。” “明白，我这就出去打电话。”杨浩立刻起身出去。 李沐阳长长吐了口气，又拿了一根烟点燃，眼神变得愈发的迷离。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江海兵，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虽然人没在新城，却掌控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到底还要掩盖多少的罪恶？为了掩盖这些罪恶，他还要害多少人？ 杨浩这一出去，就是一个小时。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表情异常的阴沉，似乎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等李沐阳开口询问，杨浩就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叹了口气说：“李哥，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李沐阳眉头一耸：“难道，是沈佳荷出事了？” 杨浩点点头：“是的，半个小时前，叶姐打来电话，告诉我沈佳荷失踪了。就是她接完我的电话，赶到第一人民医院这个时间段。” 李沐阳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江海兵曾经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过，在那里肯定有关系不错的人。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只需要和对方打个招呼，就有无数种办法让沈佳荷凭空消失。 “小杨，这事儿你跟沈局汇报了吗？”李沐阳问。 “汇报过了，沈局已经带人去第一人民医院调查了。”杨浩点点头。 李沐阳吐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我师父出马，肯定会很快查出线索的。但愿，沈佳荷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