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李沐阳和叶静心正在酒店餐厅吃早饭。 几名市局的刑警就来了。 带队的是李沐阳的老熟人杨浩。 餐厅里有不少正在用餐的客人。 见刑警出现，不禁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沐阳正喝着小米粥。 杨浩示意手下先一旁等候，就坐在李沐阳对面，默默的看着他。 李沐阳慢条斯理的把一碗米粥喝完，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扭头对身边的叶静心说：“小叶，你回侦探所。” 叶静心狠狠的瞪了杨浩一眼，就起身离开。 李沐阳双手伸到杨浩面前：“杨警官，用带手铐吗？” 杨浩苦笑说：“李哥，你别逗我了，吴队交代了，请你回局里配合调查，可没说抓捕你。” 李沐阳呵呵笑了笑：“那行，咱们走吧，别让你同事等急了。” 说完，就站起身，先一步向外面走去。 杨浩叹口气，忙不迭的跟在身后。 到了酒店外面，李沐阳发现门口停着两辆警车。 杨浩示意他上第一辆。 警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杨浩一面发动车子，一面说：“李哥，到了市局，会安排其他同事进行询问。我和吴队与你都是老相识，要避嫌。吴队交代了，你只要如实回答问题即可。” 李沐阳往椅背上一靠，抻了个懒腰，自嘲的说：“每次去市局，我都是以顾问的身份参加审讯工作。这次倒是例外，我成了审讯对象了。” 杨浩尴尬的挠挠头：“是询问，不是审讯。” 李沐阳耸耸肩：“还不都是一样？开车吧。” 杨浩一脚油门，警车呼啸而去。 转眼到了市局，杨浩送李沐阳去审讯室。 一路上，遇见的警员无不是主动跟李沐阳打招呼，脸上都写着同情二字。 李沐阳哭笑不得，心说估摸着现在整个市局的人都知道了，他堂堂灵探李沐阳，卷入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中，而且还是唯一的嫌疑人。 到了审讯室，杨浩给李沐阳泡了一杯茶，低声说道：“我跟审讯的同事都打过招呼，不会为难你的。” “行了，小杨，忙你的去，我知道怎么应付。”李沐阳摆摆手说。 杨浩抿了抿嘴：“李哥，给你提个醒，新城疗养院那边的几个证人，也都来市局了，正在接受询问。另外，吴队已经也带人去了疗养院，说是采集现场证据。他临出发的时候，让我转告你，他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李沐阳点点头，他知道吴大宇话里的玄机。吴大宇大张旗鼓的去疗养院找证据是假，真正的目的自然是找到柳絮母子。 不过其难度可想而知。 江海兵身为疗养院的院长，四年时间都试图把柳絮母子找出来，结果却一无所获。吴大宇想要轻而易举找出柳絮母子哪那么容易？除非，她们母子自己愿意现身…… 杨浩交代完毕，就先行退了出去。 等了十几分钟，两名面孔陌生的民警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他们总是随意的瞥了李沐阳一眼，其中一个就端坐在审讯桌后。 另外一个，则去架设摄影机，自然是要把审讯的全过程，实时传递给隔壁的监控室。 李沐阳转头朝一侧的单面玻璃看了一眼，心中暗忖：“也不知道师父在不在隔壁？他不会也为了避嫌，不参加审讯吧？” 两名警员准备完毕，其中一个就一板一眼的开始了：“姓名？” “李沐阳。”李沐阳老老实实的回答。 “职业？” “私家侦探。” “知道为什么把他叫过来吧？” “知道，是关于新城疗养院发生的一起连环杀人案。” “请详细讲述，你在新城疗养院期间发生的事情。” “嗯，没问题，我先喝口茶。” 李沐阳端起手边的茶杯，呲溜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是老吴的茶叶。” 两名警员彼此对视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着没笑。 李沐阳放下茶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就开始说道：“事情要从我住进新城疗养院的第一天说起……同志，有烟没？来一根。” 其中一名警员哼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走到李沐阳面前。 “还有火机。”李沐阳提醒。 对方就又从衣兜里掏出火机来，没好气的说：“用不用给你点上？” 李沐阳举了举手：“没带手铐，不用麻烦。” 说着，自顾取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口：“我住进新城疗养院的第一天，就从患者的口中听说疗养院住院部二零四室闹鬼。刚才说了，我是私人侦探，干我们这行的，好奇心都非常重。于是，当天晚上，我就撬开了二零四病房的门，打算调查一下……” 李沐阳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就像是讲故事一样，从他撬开二零四病房门开始，一直讲到他逃出新城疗养院。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 中途杨浩进来给他倒过几回茶水，那名警员的一包香烟，也很快就见了底。 当李沐阳全部说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这就是全部过程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尽管问。” 两名警员没想到李沐阳这么能说，一口气讲了三四个小时，早就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其中一个当即站起身，对同伴说：“我去方便一下。” 另外一名警员小声说：“你快点，我也憋不住了。” 李沐阳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们，心中暗忖：“看样子他们是生手，这才不到四个小时，就急着去厕所了。这要是碰见不配合的，拖十个八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 两名警员先后出去方便之后。 其中一个才再次问：“李沐阳，你说你在新城疗养院，被院子江海兵带人迫害，甚至夏海东等七人遇害，也是江海兵一手制造的？” “对。”李沐阳点点头。 “可据我们警方掌握的情况，江海兵于半个月前，就离开了新城，先后去了京城和杭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来。这一点，你怎么解释？”对方问。 李沐阳耸耸肩：“这个只能去问江海兵了。” “好，在你陈述当中，你提到了疗养院四年前发生过一起火灾，遇害者是柳絮和查翔，但是她们并没有死亡，而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且还躲在疗养院的通风管道之内，你有确实的证据吗？” “没有。” “还有，你提到江海兵控制了疗养院里上百人，你觉得这合乎常理吗？” “不合乎常理，但并不表示不会发生。” “你当中提到了一名叫周美玲的女记者冒出护士潜伏在疗养院里近四年的时间，可据我们调查，疗养院里根本就没有叫周美玲的护士，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这需要你们警方去调查。” “你提到，曲一方在遇害之前，跟你讲过四年前那起火灾的情况，你还用手机进行了录音。你可以把你手机中的录音提供给警方吗？” 李沐阳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放面前一放，耸耸肩说：“很可惜，我手机里的录音，被人删除了。不过，我知道市局技术科能够恢复删除的数据。我的手机，你们可以拿到技术科，请技术科的同事尝试恢复数据。” “可以。”对方点点头，示意身边的同事把李沐阳的手机取走。 李沐阳吐了口气：“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对方摇摇头：“暂时没有了，谢谢你的配合。” 李沐阳摸了摸肚子：“都中午了，你们市局供饭不？” “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