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卿也不说话,越过她掀开帐子,往里面去了。</p>
海棠将他的鞋子收好,跟着退了下去,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中。</p>
程颂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去江南了么?”</p>
崔元卿在里面轻声哼了一下,反问道:“你很想让我走?还是在我身受重伤的情况下?”</p>
程颂安被噎了一下,看他行动自如,中气十足,要不是几个时辰前亲眼看到拔箭时的凶险之状,根本无法把他跟身受重伤放在一起说。</p>
她朝里面白了一眼,也不知他看不看得到,跟着问:“那你何时走?”</p>
她的确有些好奇,前世没有发生刺客的事,那下江南的到底是崔元卿还是那个人呢?</p>
崔元卿在里面侧了个身,听不出情绪地回道:“该走的时候就走了。”</p>
“崔元卿。”程颂安轻轻一笑,“我们还能这么平静地坐在一起聊天呢。”</p>
昨夜的事,像是十多年前的暴风雨,过去之后,竟然带来了一片祥和。</p>
崔元卿淡淡“嗯”了一声。</p>
两个人像对风烛残年的老夫妻,卧在同一张床上,相顾无言,直到天光。</p>
果然如崔元卿所料,张氏一大早便来了筠香馆,同时来的还有崔子齐,只是崔子齐在屏风之外,并没有入内。</p>
“公爹怎么也来了?”程颂安努力装作一副病容,靠着被子问道,“儿媳并无大碍,将养两天就好了。”</p>
张氏闻着屋里浓重的药味,也没起疑心,只道:“幸而你没事,若真有个什么,我如何与元儿交代?”</p>
崔子齐也在屏风后面跟着道:“这贼子也忒大胆,天子脚下,竟敢刺杀王亲,还敢劫持命妇,抓住该当凌迟!”</p>
程颂安有些想笑,咳了一声做掩饰道:“不知襄王夫妇如何?”</p>
崔子齐是个直性子,听她问便也倒豆子般说道:“嚯,早知襄王平庸,只知道伺弄花草,哪知竟这般窝囊,这一下竟吓病了。今晨早朝,圣人的脸色不好,多半是听说这个儿子不中用气得。”</p>
程颂安抿了抿唇,崔子齐是一点也没看出襄王的装傻做痴,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力量跟瑾王、寿王二人争权的资本,必然是要打消皇后猜忌和二王的怀疑的。</p>
怪不得崔元卿做的事从未跟亲爹商议过,他这样的政治嗅觉实在是不敏锐。</p>
程颂安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那刺客一事,可有了眉目?”</p>
崔子齐道:“那些被抓到的刺客,一口咬定是福王的人。”</p>
程颂安没有过多往下问,只同他们夫妻二人谈了些家常,等他们要走时,才道:“母亲,过两天,我想去庄子上住段日子。”</p>
张氏还未说话,帐子里面的人,重重吸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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