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也见了郑济，他却说他是沂州人。”</p>
程颂安想起崔元卿当初那句不咸不淡的话，脑中轰然，原以为当时只是随口诈她一下，如今看来却像是有意为之。</p>
他一早就怀疑自己根本不认识郑济，他甚至一早就察觉出自己在提醒他这场科举必有舞弊！</p>
程颂安再次提醒自己，即便同崔元卿之间的关系好像同前世发生了变化，程挽心也已经定下婚事，但崔元卿本质上还是那个叱咤朝堂的政客，若重生这件事让他看出端倪，迎接她的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祸患。</p>
晚间，崔元卿下了衙，换了身家常衣服与程颂安吃着晚饭，似是无意中说到一般：“夫人上次所说代州郑济，文章写的一般，此次取士名单之中，并无此人。”</p>
程颂安四平八稳地吃了口菜，也不以为意：“我也是听闻，许是底下的人夸大了，原也没什么。”</p>
崔元卿不置可否，又道：“这次科考的人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将观点呈到圣人面前，显露出才华，掀开这场舞弊案。</p>
崔元卿想探究的秘密是，她是从何得知这些的。</p>
她坐到一边的贵妃榻上，强自镇定道：“我能有什么秘密？我只有这四四方方一片天空，不似大人，有广阔天地可为，便有秘密，又能如何？”</p>
崔元卿脸上表情有些寡淡，辨不出他有什么样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将碗筷放下，让人撤了下去，人跟着坐到贵妃榻的另一边。</p>
“守着秘密，”崔元卿顿了一下，“就得承受代价。”</p>
程颂安心头一跳，抬起头，直直回望过去，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你呢，你付出什么代价了？你早就认出了那条络子是你的，你送了人，为什么不告诉我？”</p>
崔元卿一怔，随即微微一笑：“从前的事，我大都记不清了，哪里记得一条络子。”</p>
程颂安冷哼一声：“怎么，你能随意诬赖我跟陆轻山有私情，我拿着一条陌生男人的络子，你便能不在意了？若不是你早就认出来，定会将我休了。”</p>
崔元卿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我认出了又如何？这的的确确是我的东西，为何到了你的手上？是要这么质问你么？我早说过，不和离，不休妻，你若没有做出出格之事，我都不与你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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