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忙介绍了一番，结果这位客人又要了些肉签、薄饼，另买了十个豆沙包子，装了满满一篮，才付了银钱，心满意足地离去。 李氏看着来人走远，见店里客人不多，低声感叹道：“还是行商的客人出手大方爽利，他这一篮吃食付的银钱，比进店的客人吃上四五次都还要多些。” 沈钰也深有同感，进店的客人看着人多，但每人都是只吃一餐饭的份量。 有些同城的，会在走时带些回去当做点心，但也带不多。 可是这些行商的客人，可就不同了，他们要坐船或者跟车队，路上饭食粗劣，能带上足够两三日吃着顺口，还不会坏的的饭食上船，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想到这里，沈钰突然乐了，这不是又有了新的生财之道吗。 只是此时还在店铺里，客人虽不多，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在心中暗自计较。 今日午间的饭食一变再变，酱香饼只有李氏和姜氏各吃了一块，其他人，包括沈钰自己，也都没有吃上。 李氏却笑道：“这是好事，说明这种饼受欢迎，花销不多，味道却不输千层肉饼，若名声传开了，也要大卖呢。” 沈钰一想到生意好，就能赚更多的银钱，离还银子就能近一步。 就恨不得真如李氏所说，天天大卖，也不用做梦都梦到还了银子，在梦里高兴地哈哈大笑啦。 午饭几人轮流吃完了后，到了下午，沈钰看店里不忙，就和李氏去了后院房间里。 李氏还以为沈钰有什么事情要避开客人私下说，沈钰却与她商量道：“娘，咱们一起去运河边走走吧。” 李氏不明就理，问道：“正好好的，去运河边做什么。” 沈钰就把午间想到的计划说了出来：“今日那位过来的客人给了我启发，咱们家的包子肉签虽好，现在还不到冬天，并不好储存。” “当日吃还可以，若是放个两三日，包子是发面会坏掉，肉签的肉也会变得又干又硬。” “可是酱香饼这些却不同，这几种酥饼都是用油炸制的，特别是酱香饼，酱肉比平常的做法要咸。” “这种饼就算是放上两三天，吃起来一样酥脆好吃，还不会坏。” 沈钰看李氏听的认真，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着，不是每位乘船的客人都会来店里吃饭的。” “但是若是我们能把做好的饼，拿到运河码头边售卖，那些上船的客人看到了，会不会买呢。” “就是船家，他们停船靠岸时，自己也要准备吃食，看到这种饼，会不会也买一些呢。” 李氏原本午间就在感叹，今日卖饼时，不单只有那一位客人打包了整篮，另外还卖了两篮子打包的食物，收的银钱都是在百文以上。 此时听沈钰一说，也觉得行得通，一天哪怕只卖上十来份，也能多收入不少。 想到这里，李氏兴冲冲地道：“这是个办法，现在就去看看。” 两人商量好了，就回了店里，交待了让姜氏她们照顾店里生意，就一起出了门，直奔运河边而去。 到了运河边上，虽然已是下午了，码头边上却很是热闹，远远的就看到靠着码头的水边，停靠着十来艘大船。 有路过补给的，也有停在那里装卸货物准备启航的。 但是河岸边并没有看到有售卖食物的。 沈钰和李氏走近了些，就看到有几艘船的船头上有人在生火煮饭，看着是在熬煮些粥汤之类。 沈钰心中奇怪，这样的地方，怎么没有摊贩过来售卖些瓜果吃食呢。 她看到有一艘船头煮饭的是位中年妇人，就和李氏走得近些。 李氏堆起笑，上前与她搭话：“娘子安好。” 那妇人是专司负责船上诸人饮食浆洗的仆妇，整日里只是埋头做事。 船上皆是男子，无事也不与她多言语，经常一整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此时见有人唤她，抬头见是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妇人，忙热络地道：“娘子安好，唤我何事？” 李氏与她福了一福，笑道：“我看娘子在煮餐饭，就想问问，这码头边，为何没有卖瓜果吃食的摊贩。” “若你们停在这里时，想买些吃食要去哪里。” 妇人听是问这个，就笑道：“娘子想是平日不来河边走动，这里是不准卖摆摊的，码头处要来往卸货，摆了摊子影响车马进出。” 李氏看了看妇人正搅动的大锅，就笑道：“那船上的吃食采买，要派人进城去才行吗。” 妇人往城门方向一指道：“可不是吗，那城门边上有些摊位，若买的多，就要去城里采买才行。” “离开这个码头，再到下个大的码头，要走两天的水路呢，船主人都是补足了食材才开船。” 沈钰在旁也福了福才道：“敢问娘子，平日里船上都吃些什么呢？上船的行商，他们带吃食过来吗？” 妇人笑道：“姑娘客气了，船上还能吃些什么，就是些耐放的菜蔬、鸡蛋、米粮这些。” “路过码头时买些大饼、咸菜，新鲜的肉食、豆腐也放不住，顶多也就是靠到码头这天能吃上一些。” 妇人往船里瞧了瞧，压低了声音：“羊肉贵价，除了有钱的商客，就是我们船主人也很少吃的。” “要想吃荤腥，就是靠水吃水，遇到打鱼的渔船，向他们买些鱼虾来解馋罢了。” 沈钰笑道：“那船上做这些吃食可方便。” 妇人乐了：“姑娘说笑了，这船是要用来运货的，哪里会像家里似的那样方便，不过是胡乱煮熟充饥罢了。” 说着往船头那张小桌一指，无奈地道：“看，那就是我的灶间啦。” “就这样，平日里还要收起来，船主人嫌占地方呢，恨不得满船都用来装货才好呢。” 说完，偷偷撇了撇嘴，接着搅动着锅里煮着的粥，又往里加进去一把洗好的青菜，撒了些盐，继续熬煮。 沈钰笑道：“我家是开食店的，若是有又好吃又方便的酱香饼、肉饼，可以送到船上来，船主人会不会愿意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