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和她说了那种话?” 隆悠言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娴然自得的表情令段旭洲怒从中来,紧锁着眉头盯着她。 她散漫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懒懒抬起眼来看着段旭洲,挑唇道:“心疼了?” 隆悠言抱臂,脚尖勾着红底黑面高跟鞋打着转,戏谑地朝段旭洲笑:“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也是难为段少校你情深意浓这么多年,人家暮夫人可是不领你这个情呢。” 段旭洲的脸色在听到“暮夫人”这个称呼时瞬间难看了下来。 他定睛看着隆悠言那副写满了看戏的样子,抿了抿唇:“那是我的事。” 隆悠言傲气,只要没对余依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暮寒珏在军区对她做的那些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长了,对段旭洲这个海外归国的高知少校完全不放在眼里。 她叉着腰,慢悠悠地说:“可是谁让你偏偏招惹了我呢?” 她轻轻地摸了摸段旭洲的肩。 段旭洲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地倾身躲开。 隆悠言好似无意般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收回了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指:“你得承认,在对待余依这件事上,你并不磊落。” “如果余依知道你在背后用了这种手段,就算离开了暮寒珏也不会施舍你一个多余的眼神吧?” 段旭洲咬了咬舌尖:“你想干什么?” 隆悠言道:“没关系,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害你的。” “你想要余依,而我的目标是暮寒珏。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余依从今往后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段旭洲心中微动,像是哪扇门忽然被打开,乍泄天光。 要知道,在国外的那些日子里,余依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刚一回国就偶遇余依,他真的认为是上苍眷顾,给了他重来的机会。 他不想把她弄丢了,也不想将她拱手让人…… 段旭洲瞥了隆悠言一眼,语气淡淡地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寒部,你对她说那些话,让她如何去想?” “除此之外,你凭什么能确定她离开了寒部就一定愿意留在我身边?” 隆悠言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道:“我在寒部办公室里发现过一张通知。” 她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亮出一张照片给段旭洲看。 “喏。” 段旭洲双瞳亮起光点,随后表情化为震惊:“婚姻作废?” 余依和暮寒珏……已经离婚了?? 段旭洲想再看得清晰一些,隆悠言却先他一步按灭了手机,放进包里。 隆悠言说:“余依现在还被暮寒珏蒙在鼓里,等她知道了真相后势必会因为暮寒珏隐瞒实情而和他生出嫌隙,到那时候你在她身边日日相伴,还愁她不被感动?” “可是……”段旭洲觉得不妥,蹙起了眉。 隆悠言忽然变了脸打断:“没有可是!女人在受了情伤时,是另一个男人趁虚而入的最好机会。你是不想得到她吗?” 她凑近了段旭洲的耳朵,挑笑着气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伤害她一时就能让她死心塌地陪你一生,难道不划算?” 段旭洲默了声。 …… 余依自己调节情绪的能力很强。 都是上学那会儿锻炼出来的,因为周末回家的时候不能让爸爸妈妈看出来自己在学校受了委屈。 一觉睡醒后就和平日里无差,高高兴兴出了门。 暮寒珏难得离开的比余依晚,注视着余依离开的背影,他心里还是担忧。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忧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心口发闷,就像是京城每场暴雨前连续多日的低气压压在身上一样让人难以喘息。 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今天没出太阳,天上云层厚重却一点也没减少那份燥热。 十三军拉练场上,士兵都穿着轻薄的训练服。 暮寒珏坐在办公室里也依旧感到不适,使唤墨砚起身将身后的窗户开了个更大些的缝隙,好灌进来些凉风。 一杯加了冰的美式放在桌角,暮寒珏抬眼就看到了隆悠言温柔低笑的模样。 “寒部,这是别人送给我父亲的咖啡豆,我觉得味道很好,带了一盒给您放在办公室提神。” 暮寒珏垂了眼皮,拾起桌子上的钢笔,“端走。” 隆悠言微怔,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劝饮:“寒部,还是尝一尝吧,天气这么热,容易中暑的。” 墨砚站在暮寒珏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隆悠言道:“隆秘书,寒部不喜欢咖啡。” 墨砚说话的语气是和暮寒珏如出一辙的冷漠。 倒也不是暮寒珏真的不喜欢,而是寒部对咖啡过敏。 万一摄入过量引起过敏性休克,造成死亡的结果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这种致命的弱点不能让隆悠言知道,否则,难保这女人日后生变是否会以此为手段开展报复。 隆悠言恍然惊醒,手忙脚乱地收走了桌子上的咖啡。 “看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我去换杯凉茶来……” 隆悠言踩着高跟鞋出了办公室的门。 桌角被放过杯子的地方留下一圈冷凝出的水痕。 “寒部,”墨砚倾身在暮寒珏耳边小声说,“隆悠言和段旭洲最近走的太近了。” 签字的笔尖微微一顿,漏出一滴墨汁后又在纸张上洇开,生生毁了那铁画银钩的签名字迹。 “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 …… 余依和齐升珺温柏三个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围成圈圈蹦了几下。 尤其是温柏这个泪失禁体质,兴奋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依姐,我真是爱死你了!” 温柏手里拿着那个小铁片对着光看了又看,就差一嘴巴子亲上去。 齐升珺也难掩兴奋,说道:“这是雷管上的一个装置,和三年前爆炸案的那一个完全吻合。基本可以断定那个隆小姐就是白龙党内部的人,咱们破案有望了!” 余依弯着眼睛,手按在胸前压抑了一番那雀跃的情绪,认真看着他们俩:“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这才刚刚开始。” 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