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晓想搪塞过去，却发现屏幕亮着，如果立刻关上会显得欲盖弥彰。虽然很羞耻，可他看只能如实交代。</p>
“照片，刚才拍的。”</p>
简厌产生兴趣：“我可以看一下吗？”</p>
“好。”</p>
他的声音有点闷，将手机递给她。</p>
垂着眼睛不敢看她，心里又羞耻又焦灼，耳尖红的要滴血。</p>
第一次未经允许偷拍别人的照片，还被对方看到了。</p>
小简会不会认为他是龌龊下流的人？做出这种有失身份和礼节的事，一点都不像个端正的君子。</p>
简厌仔细咂摸着他手机里的照片，这是众人刚才看烟花时的照片。</p>
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憎，佟瑞晓没由来的一阵紧张，感到提心吊胆，分秒如年。</p>
只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开口，说出诸如“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偷拍别人”这样的厌恶之语。</p>
只是设想一下他都觉得心如刀割。</p>
可那刽子手的一刀迟迟未到。</p>
良久，只听到她赞叹地说：“这个烟花拍的好啊，简直太漂亮，把那转瞬即逝的绚丽都捕捉到了！比例和构图非常漂亮，没想到你还有摄影的天赋！”</p>
他愣住，抬眼看着她，“……是吗？”</p>
没料到她说出口的话是这样的。</p>
“对啊，如果不是清晰度跟不上，我都以为是摄像师用专业相机拍出来的。”</p>
简厌眼中的欣赏不像做假。</p>
她很认可他拍得这张照片，以至于用美术的角度去分析。</p>
想象中的轻蔑和讽刺都成了多虑，佟瑞晓如释重负，暗自深深地呼出一口长气。</p>
而且……</p>
她似乎笃定认为他是在拍烟花，自己的入境不过是因为角度正巧，并没有往心里去。</p>
这是值得庆幸的事，他本该高兴才对，可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失落。这种情绪闷闷地，像在心底压了一床厚被。</p>
血液里躁动着另一个渴望——让她知道我的情感，让她看到！</p>
这个想法一在脑海中成型，就被他立刻打散。不，不行！绝对不可以！</p>
心意天知地知自己知就好，不必非要邀功似的说给对方听。</p>
一旦激进地跟对方和盘托出自己胸中情感，恐怕连目前这样的现状都无法维持。他不希望现在的状态被打破。</p>
爱是一个极沉重的词。</p>
在别人对你没有感情时，你把你的爱讲出来只会给对方增添负担。</p>
面对她，他已经放下矜持尝试着向前走了很多步。可如果她不需要，那这些步伐都是多余。不但一点价值都没有，反而还会成为让她不自在的累赘，只能招来厌恶。</p>
他回答她的话，显得略微局促腼腆：“我只是随手拍下来，没想到能收获你这么高的评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p>
她挑眉，将手机还给他，“不好意思？你工作的时候和合作伙伴都不互相夸赞的吗？”</p>
要知道这天底下除了政客，就数商人最会说话。他们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斟酌着说，一字之差就能要人命。</p>
夸奖更不在话下，她见识过不少。马屁拍的天花乱坠，死的都能夸成活的。</p>
佟瑞晓摇摇头，“不一样，我和他们之间的赞美之词都是彼此恭维，但与你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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