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盐。盐也不能少了，翻一倍最好了。干力气活的，盐不给足了，也干不动啊。”李丛继续说道。 “东家，我也听到不少的内部消息。木场子伐木得到的木材，不止卖给‘料栈’那些商人。把头们为了多赚点外快，在山里伐木的二成到三成都私自给卖给‘有心人’了。 所以说，东家，你真要干木场子，赔钱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你看看，干啥都是有门道的。把头们也有额外之财的，不止剥削木把的那点口粮和薪水的。 “蓝鸟，现在的木场子，大部分都是日本商人在主持，把头们也敢私下里外卖木材？”吴子墨问道。 “呵呵！”蓝鸟和李丛都笑了，“东家，警务科查查走私那么严格，警务科的警官不还是在走私呢吗。 木场的把头们往外私卖木材，就跟警官走私大致是一个意思。日本商人就算知道了，心知肚明，也就当看不见。 两三成的木料私下里外卖，已经是底限了。所以，把头们也会把我好尺度的。” 明白了！把头们和警务科的警官大致是一个味道，你可以赚钱，必须有个尺度。 当然，你私下里卖给谁，能卖出多少钱去，那就看你把头们的门路和本事了。 “李丛，蓝鸟，这么说，你们知道那些木材是卖给谁的了？”吴子墨问道。 “安东省有两个满洲贵族，主要在维持这私下的木材收购。他们两家满洲贵族收获的利润，大部分上缴满洲国皇氏了。这也是日本商人能容忍私下外卖木材的原因。 在这满洲国，尽管日本人说的算。好歹明面上有满洲国皇帝的吗，不能一点不给皇氏面子不是？” 哦，还有这说道。吴子墨一直以为，满洲国的皇帝就是纯摆设，原来，满洲国皇氏也是可以赚私房钱的。 “我的木场子的木材，不卖给皇商不行吗？”吴子墨问道。 “不是不行，是人家满洲国的皇商给的钱多啊。起码，咱蟠龙山区域的木材商人，就没有那两家皇商给的价格高。”李丛说道，“当然，皇商给的多也就是相对的，他们皇商私下从长白山收购木材，再倒卖出去，赚的更多。” “李丛，不是皇商给的价钱高，是安东省的本地商人不敢得罪这两家皇商吧？”吴子墨说道。 “东家圣明啊！”蓝鸟这马屁拍的飞快啊，“那两家皇商给的多，也是相对的，多给四五成的价格就不错了。” 四五成啊，的确比原来日本商人收购的价格贵不少。积少成多，对于那些把头们，就是好大一笔钱财（外快）呢。 难怪开始的时候，李丛对长谷川枫多给的两成嗤之以鼻。人家皇商私下给的价值高出四五成呢。 “东家，先不说赚钱的事儿。最麻烦的是，木场子那边时不时就被抗日队伍盯上，大家是真的的怕了啊。”李丛说道，“东家，不光是把头们怕，就是那些很穷的木把，也不想被拉进蟠龙山当兵不是？” 不想被拉进蟠龙山当兵，可是，队伍打来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哪个木把敢说不愿意？ “也不尽然。木把们明知道进山伐木很辛苦，为啥还去做木把？大部分没啥其他的谋生渠道，为了生存，不得不去。 那个长谷川枫也说了，两个木场子的一些木把和把头们被抗日队伍抓住了。还有大批的木把工人还留在木场里，还不是为了等着开工混口饭吃吗。” 吴子墨这么说的话，李丛和蓝鸟也是认可的。 哪怕是在兴安县城里，想找个工作也难得很。大批的无业游民在县城里瞎混，哪怕做最底层的混混，赚的少的可怜，不也得跟着混吗。 大小伙子的，你好歹出去赚点，总比窝在家里白吃强不是？ 危险？辛苦？累？那是底层穷苦老百姓该考虑吗，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蓝鸟、李丛，你俩琢磨一下，咱手底下，有谁愿意主管木场子的，提供一下。”吴子墨内心里，已经倾向于做木场子生意了。 理论上，木场子已经算是正道了，总比黑帮打打杀杀的，走私贩毒朝不保夕的强不是？ “东家！我去！”意外的是，李丛居然主动请缨。 “你？”吴子墨惊讶的看着李丛，好好的帮会大哥不做了？ “东家，城里帮会这边有蓝鸟就够了；烟土走私那边，鬼子六挺有门道，也蛮稳重的，应该没问题。何况，鬼子六新成的家，老婆孩子都在咱眼皮子底下呢。 东家，木场子的事儿，你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我有信心办好。” 吴子墨想了想，似乎李丛还真的蛮合适的。这厮也跟着自己好多年了，明白自己的办事风格和底线，李丛办事也算勤勤恳恳。以前在黑道上，李丛多少也算个帮会头目的角色。 自从跟着吴子墨之后，也水涨船高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李丛在黑道上混了十几年了，江湖经验丰富的很。 “也行！我这边呢，先跟那个长谷川枫谈着，谈不到一倍的薪水和口粮，干的也没意思，咱就不干了。要是真谈下来了，你组织些人手，去接管那两个木场子。”吴子墨也没啥犹豫的。 行不行的，试试呗，吴子墨又不是非要干木场子。 让吴子墨超级意外的是，一倍的薪水和口粮，几乎没咋费劲的，长谷川枫就答应了。既然长谷川枫痛快，吴子墨也不小气。 以后，木场子的木材不再私下卖给什么皇商了，都给你长谷川枫就是了。 长谷川枫大喜啊，两三成的木材呢。相对于那点票子和粮食，算个屁啊。这个吴子墨，做生意，果然大气。 “长谷先生，你也知道，蟠龙山脚下可是有那么多的木场子呢，里面有不少的潜规则。一倍的薪水和口粮的事儿，咱就不张扬了。否则，我就难做了。”吴子墨还是先说好的好。 你给工人提升了一倍的薪水和口粮，其他木场子的把头们咋想，不给你吴子墨打黑枪才怪呢。 “明白！吴桑！”你看看，长谷川枫对吴子墨的称呼都带点尊称了，“不光你们那边，我们收购这边也有潜规则的，张扬出去，我们大通株式会社这边也会被排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