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在小鬼子本土可是超级硬通货，小鬼子本土的房子，几乎都是木头盖的，你说值钱不值钱？ “我考察了很久，吴股长的‘娄记酒馆’、大桥村酒坊，尤其是吴股长下面的罂粟种植园，包括还在个耕地上耕作的农民。 吴股长对佃户的管理理念还是蛮科学和文明的，起码，没那么野蛮。 吴股长放心，我们大通株式会社对木材的收购价格绝对是最公平的。只要吴股长拿下那两个木场子，我保证，在以前给木场子的木材收购价格上，再加一成，不，加两成。” 木场子，目前的所谓所有权还真不是日本商人的。 木场子包括商家办的‘料栈’在小鬼子来之前，也都是个人所有的。 现在呢，基本上，是木场子从山里伐木回来，再卖给小鬼子的商人。当然，也不止小鬼子的商人，满洲国的商人也可以在木场子购买自己需要的木材。 尽管木场子的所有权不是小鬼子的，可是，小鬼子要是不同意，你也干不了木场子。 长谷川枫很牛逼吗？你说那两个木场子给谁干，就给谁干？ 长谷川枫还真就这么牛逼了，长谷家族在日本，也算是有一号地位的大家族了。长谷川枫身为长谷家族嫡系里的重要一员，森林警察队的日本长官，也得给长谷川枫几分面子。 日本的贵族，在日本的地位是很高的，不是森林警察队一个区区的日本副队长能惹的起的。 “长谷先生，干呢，我是可以干的。不过，咱先说好了啊，要是真的干不好，赔钱了，说啥也不继续干了。”溜须小鬼子商人不是不可以，赔钱的话，还是算了吧。 “呦西！吴股长，你的决定是英明的。我相信，以你的管理能力，木场子是不会赔钱的。吴股长，这是我们的初步商业协议，你可以拿回去先看看。 我长谷川枫做生意最讲究信誉，做生意吗，大家都赚钱才长久的。” 协议里，包括了各种木材的收购价格。 咦？居然还包括伐木工人的粮食配给。 也就是说，除了收购的木材价格，长谷川枫还会定期给木场子进货一批粮食。当然，这些粮食是给工人们的口粮。 吴子墨是真的不大懂木场子的业务，以前盯着木场子，是想帮‘蟠龙山抗日义勇军’弄点新兵。至于木场子咋经营的，吴子墨还真没关注过。 告辞了长谷川枫，吴子墨拿着协议回到家里。自己不懂，找找懂的呗。 林业呢，在东北的很多区域都是主要行业，尤其是长白山脚下的区域。 早期的林业，是一些大商人办的，安东省就有“全聚统”、“长风栈”，“文成号”等大料栈。 料栈挑选经办人进山经营木材的砍伐运送，大的料栈最多的可达五六个甚至十多个木场，手下有好几个代理人——这经办人即是‘大把头’。 ‘大把头’与料栈签有合同，料栈先支付他多少银钱、粮食，到开江后可以流放时，木场子把协议中应交的木材数量交给料栈。 ‘大把头’和料栈的关系，就类似吴子墨和长谷川枫这样协议关系。长谷川枫要先付给吴子墨一些钱和粮食、盐巴，吴子墨再组织人手进山伐木。 说白了，吴子墨有些类似包工头。哪怕是二十一世纪的包工头也压榨农民工的劳动果实呢，何况这残酷的旧社会。 把头要管理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伐木工人，不狠点，也管不住的。于是乎，一来二去的，把头们越来越类似黑帮组织了。 ‘大把头’、顶房子把头、上山把头、账房先生，这些就是木业帮会的组织结构。 所以，兴安县城的黑道里了解木场子勾当的人多了去了，吴子墨也不难打听。 “东家，想让木把们吃饱，是根本不可能的。料栈给的那点粮食，把头们只能换成更便宜的棒子面或橡子面的饼子，勉强能保证木把们饿不死。 也仅仅是饿不死而已。” 棒子面是啥玩意？可不是现在人吃的玉米面，是连着玉米粒和玉米棒子一起碾碎之后的产物，吃起来，真心拉嗓子，拉屎都费劲的。 便宜啊！ “李丛，你的意思，加两成的工钱和粮食，也干不起了？”吴子墨问道。 “东家，两成才多少啊？你看看，比如这碗面条，再加上两成的面条……”李丛这么一说，吴子墨就明白了。 自己这一大碗的面条里，可是有肉有鸡蛋的，木把的饭碗里，怕是连个油星都没有。 “东家，李丛的意思，是按照现在的木场子里的把头的干法。把头们还不是为了赚钱吗，无论是工钱还是口粮的，克扣的厉害。 否则，木场子里的把头也不会那么有钱了。”蓝鸟插话了。 尽管蓝鸟早期只是个底层混混，可是，跟着吴子墨这段时间做了总掌柜兼职‘总会计师’，见识就多了去了。 “蓝鸟，你这话说的，东家去干木场子，不为了赚钱，图个啥啊？”李丛说的也没错，无利不起早吗。 吴子墨要是真想做慈善家，小鬼子没准真该怀疑你吴子墨了。 “李丛，要是东家能从日本商人哪里，要来多出一倍的粮食和工钱，你说，东家既能赚到钱，又不至于亏待木把们。”蓝鸟说道。 “蓝鸟，你做梦呢吧？日本商人会这么好心？一倍？多给咱东家两成，已经很给咱东家面子了。”日本人啥德行，李丛见的多了。 “李丛，蓝鸟，你俩的意思，长谷川枫多给一倍的薪水和粮食，咱就能赚钱了？”吴子墨不理解了，“别的我不知道，那些出大力的木把，没有油水的，吃一碗饭和两碗饭，也没啥区别啊。” 干力气活的汉子，没有油水，吃个七八碗饭都是小意思。 “东家，关键是钱啊。多出一倍的钱，不就有油水了吗。”李丛说道，“要是这木场子有三百工人，多出一倍的薪水，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山里最不缺的就是野味啊，用这笔钱跟就近的猎户买点野味给木把们吃，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肉，也是油水。你看那些木把干活积极不积极？”李丛早期就是黑道混混头子了，对于木场子的黑帮，当然了解的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