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傍晚时收到荣王妃和颜沐禧出事的消息。 金春和秋珠带着一行人摸黑冒雨、快马加鞭赶到了庄子上,金春留下看顾银夏,秋珠又带了一波人进山林。 皇宫这边,虞瑾州趁夜被暗卫低调送回了宫,人依旧昏迷着没能醒来。 太医院院使替虞瑾州诊完脉,躬身回禀远景帝,“殿下中的是三日醉,无需解药,待睡够了三日自会醒来。” “可有法子提前苏醒?”远景帝暗沉的眸光中透着几许担忧。 院使如实道:“可施针将殿下唤醒,不过此法极端,殿下需吃些苦头。” 远景帝看着床榻上与自己长相相似,性子也是最相像的三子,强行忍下心头的怒气,“罢了,莫要施针了,等三日后人自行醒来吧!” 待太医退下,远景帝询问虞瑾州的贴身暗卫,“荣王世子妃当真被狼王叼走了。” “千真万确,上百双眼睛亲眼所见,荣王世子妃被一头灰色巨狼叼去了密林深处。”暗卫如实道。 “那荣王妃呢,可还有气息在?”远景帝又问。 暗卫冷汗狂流,“被送往枫林庄子的不是荣王妃,是个早已断气的老妇。” “好,好的很。”远景帝被气笑了,额角的青筋暴起,“传朕的旨意去东郊营地,命御林军指挥使率五千御林军搜山,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荣王世子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与此同时的枫林山顶,虞晚泰跪在一处土丘前,俯首连磕了三个头。 吉祥和如意跪在一侧,红着眼圈同主子一起磕头叩拜。 主仆三人并未在此处耽搁太多时,匆匆叩拜过后便消失在了枫林深处。 御林军的营地距离枫林庄子仅三十多里,收到远景帝的口谕,五千御林军连夜出动,于天亮前进了山林搜寻。 接连搜寻了两日,终在一处狼洞里发现了人的头骨,后又在附近接连搜寻到了多处人体骸骨和毛发,拼凑在一起可见是一名身量偏高挑的纤细女子,与被狼叼走的颜沐禧各类特征基本一致。 又接连搜寻了几日,再无所获后,众人不得不接受颜沐禧被狼群分食,已不在了的事实。 事发的维护?” “母亲误会了,维护禧姐儿安危并不是儿子的本意,而是儿子与荣王世子的约定。禧姐儿好端端的活着,他才肯按照儿子的计划行事。”颜永臣依旧是往日里的淡淡语气。 “呵!”颜老太太嗤笑出声,“不是本意,与他人的约定,你也就骗骗老婆子我,骗得了自己吗?” 见颜永臣敛着眉眼没做声,颜老太太又道:“最后一次,你若敢继续冒着暴露的风险维护卑贱之人,我会再一次让你体会到何为剜心之痛。” 颜老太太的话音未落,颜永臣便站起了身,作揖告退,“母亲若无旁的事,儿子便先退下了。”说罢也不等颜老太太的回应,大步出了屋子。 小片刻后,看门的婆子进屋来报,“老爷朝东院的方向走了。” “哗啦”一声,颜老太太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挥落到了地上,目光阴鸷仿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因未能诞下子嗣,又是意外横死,荣王世子妃的丧事并未大办,只发讣告通知亲近之人前来吊唁,停灵三日后匆匆下葬王陵。 起灵下葬这日,虞瑾堂和虞瑾州结伴来了荣王府。 看到棺木的这一刻,虞瑾州才有了颜沐禧已不在人世了的可怖真实感。 如同颜沐清一般,他也想过颜沐禧是假死脱身,跟他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可瞧着贴身伺候颜沐禧的四个婢女都在,各个哭到眼睛肿的睁不开,他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谬。 颜沐禧不过是一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弱女娘,莫说从狼群中逃生,离开下人的伺候怕是都无法生存下去。 且他已经派人去了江南钱家,并未探查到任何有关颜沐禧的音讯。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他心心念念的小王婶真的不在了。 早知会如此,他当年便不该顾忌太多,在颜沐禧入王府前便出手要了她,将她绑至于身边。 那般便能常常看到,想摸便能触到,她永远都会是他一人的,而不是旁人的妻,他只能远远的喊一声小王婶。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他没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让他怦然心动,又惦念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女子了! 那个灵动狡黠的女子不在了,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 颜沐禧的七七过后,银夏几人回到了颜府,老荣王做主,将颜沐禧的陪嫁嫁妆也一并返回给了颜府。 金春、银夏、秋珠、冬玉的身契并未在颜府,而是在江南钱家,钱漫漫询问过几人的意见后,放她们回了江南。 江南金陵城这边,钱崇光自得知颜沐禧身死的消息后便一病不起,养了几十日也未能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