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另有伙计呈上马蹄糕与红豆糕，并一壶菊花茶。 温含秀一瞧那青花瓷盘中叠放整齐的马蹄糕，不过是寻常豆腐块般大，共六块，便叹道：“才六块呢！” 戚曼容道：“这份红豆糕也是六块，六六大顺，好意头嘛！” 温含秀道：“以前，我来过这里喝茶，当时是三大块，可比这个大了一倍呢！” 戚曼容道：“现在是六块，也比以前多了一倍呢！” 温含秀道：“依我看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份糕点还是一样的，只是多切一下，就成了六块呢！这套路嘛，可不就是朝三暮四么？” 戚曼容挟了一块红豆糕，道：“这‘朝三暮四’不就是讽刺人像墙头草摇摆不定么？这与糕点有什么关系啊？”说着，便咬了半块红豆糕。 温含秀道：“就是一样的套路啊！你知道‘朝三暮四’的故事么？” 戚曼容道：“以前我听过这个故事，但是，现在我想不起来了。” 温含秀道：“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小故事。以前，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战国时期，你知道么？” 戚曼容道：“嗯……就是孔老夫子的那个时代嘛！” 温含秀道：“对！话说有位老人很喜欢猕猴，就在家里养了很多猴子。那些猴子整天围着他转悠，与他玩耍，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戚曼容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啊！我家养过鸡，每逢我端着一盆玉米粒出现在庭院里，几十只鸡就会凑上来，然后，它们围着我转悠。可我们绝对不会将那些鸡当成孩子啊！” 温含秀道：“我们养鸡，不是为了卖，就是留着吃，哪能与养猴子的一样呢？那位老人养猴子，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不一样啊！” 戚曼容道：“好吧！” 温含秀道：“就像养狗。” 戚曼容道：“养狗，是为了看门护宅。” 温含秀道：“养猴子，就是……那是那位老人图个乐子呗！总而言之，养猴子与养狗有些类似，但与养鸡有着本质的区别。” 戚曼容道：“我明白了。” 温含秀道：“对了，你家养鸡，全是喂玉米么？那些鸡的伙食真好啊！” 戚曼容道：“除了玉米粒，还有马蹄壳呢！我们养鸡主要是散养，那些鸡在外面自个儿啄食虫子呢！” 温含秀道：“养鸡嘛，总比养鸭养鹅的省事啊！至少不用寻个池塘呢！” 戚曼容道：“嗯，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养猴子……要怎么养啊？” 温含秀道：“猴子要吃什么，就喂什么啊！” 戚曼容道：“猴子吃什么啊？” 温含秀道：“就是新鲜的瓜，蔬菜，还有粮食。” 戚曼容道：“我还以为猴子只爱吃香蕉呢！” 温含秀道：“香蕉也属于瓜果类啊！” 戚曼容道：“哎！我想起来了。” 温含秀道：“你想起什么啊？” 戚曼容道：“就是‘朝三暮四’的故事啊！因为那位老人想缩减猴子的伙食，然后，就重新安排每天分配的数量。” 温含秀道：“对！就是这样。” 戚曼容道：“本来是早上三只香蕉，晚上四只香蕉，但是，那些猴子对此很不满意，便肆意捣乱。” 温含秀道：“然后，那位老人就改变主意。” 戚曼容道：“就改成了早上四只香蕉，晚上三种香蕉，那些猴子听了，却是开心到手舞足蹈啊！真好笑啊！” 温含秀道：“可不是么？改来改去，还不是每只猴子只有七只香蕉么？就像这碟……”说着，瞧着最后一块红豆糕，道：“曼容，你吃得可真快啊！” 戚曼容道：“我觉得这里的红豆糕蛮好吃的啊！有整颗的红豆，软软的，又松化。我忘了你的份儿，这块红豆糕就归你了。” 温含秀道：“这红豆糕是你点的，还是你吃吧！” 戚曼容道：“好，恭敬不如从命。” 温含秀道：“若是你喜欢吃这里的红豆糕，不如我们待会儿打包一份回去吧！” 戚曼容道：“不用了。” 温含秀道：“留着给你当宵夜嘛！你表哥说了，你喜欢吃夜宵呢！” 戚曼容道：“不，那是以前的事儿，现在，我不吃夜宵。” 温含秀道：“为什么啊？” 戚曼容道：“据说，吃夜宵的人容易发胖啊！” 温含秀道：“你想瘦身么？” 戚曼容道：“不是。” 温含秀道：“刚才你说吃夜宵会发胖嘛！” 戚曼容道：“其实，我不是担心发胖。” 温含秀道：“你担心什么呢？吃惯了夜宵，一时不吃，也许会饿得慌啊！” 戚曼容道：“据说，肠胃也需要休息。一日三餐，足以温饱。若是吃了夜宵，那么，肠胃岂不是要夜里赶工么？” 温含秀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啊！你表哥偶尔也吃夜宵，尤其是啃豉汁鸡脚，配油炸花生米。看来，我得劝劝他啊！” 戚曼容道：“只是偶尔，不碍事啊！” 温含秀道：“嗯。待会儿，若是那只鸡的鸡脚足够大，我想着带回家给你表哥，你觉得，怎么样啊？” 戚曼容道：“表嫂，你想带就带吧！不用问我啊！” 温含秀道：“如果你喜欢啃鸡脚的话……” 戚曼容道：“我哥喜欢啃鸡脚，但我更喜欢啃鸡腿，因为鸡腿多肉嘛！” 温含秀笑道：“我也喜欢啃鸡腿啊！看来，我们的喜好是一样啊！” 戚曼容道：“那我将鸡腿让给你吧！” 温含秀道：“用不着让给我啊！一只鸡有两只鸡腿，我们各分一只鸡腿，不就行么了？说来，幸亏是要点一只鸡，否则，半只鸡只有一只鸡腿，我们怎么分呢？” 戚曼容道：“表嫂，这顿饭是你请客，我会将鸡腿让给你啊！” 温含秀道：“这么说，我是主人家，应该将鸡腿让给你，也算是尽地主之谊啊！哎，我们说这些干嘛呢？反正有两只鸡腿，用不着谦让呢！” 戚曼容道：“对啊！” 温含秀笑了笑，便继续吃马蹄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