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考成绩

转眼间就到了查高考成绩的日子了。 大清早的姜妈就守在电话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石英钟，姜爸跟驴拉磨一样的在屋里直转圈，不停的说当年生姜陌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 这话姜陌就不爱听了，“我说老姜同志，等你老了的时候，可别怪我拔你氧气管啊。” 时间一到9点，姜妈就开始疯狂的按照考号打电话，拍的话机逛逛响，在大门口都能听见。 那感觉就像网吧里包夜玩劲舞团的社会小妹一样。 姜爸撇撇嘴，“看见没，这手劲，打人老疼了。” 姜陌点点头赞同，“果然是一条好汉！” 打了半个多小时仍是占线，姜妈累的手都抽筋了，把话筒扔给姜陌，“我歇会，你自己来吧。” 又打了一会儿，终于通了，静静的听着那边的语音播报，姜陌松了口气。 “怎么样，多少分？” “快说啊！” “543。” 姜妈忧心忡忡的看着姜陌：“头半个月听说你模拟考试的时候，掀桌子撕卷子来着？” “哎，这学校太不厚道了，什么破事都往外捅咕。”姜陌底气不足，“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小事，现在提它干什么。” “要不过几天带你去县医院看看吧，不能再耽误了。” 这是几个意思，嫌我考的太好了还是太不好了？姜陌拿起电话再次拨通，把话筒递给姜妈。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太愚蠢，老妈，你来你来。” 姜妈听了一会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习这么好了，高考作弊了吧？” “这个家庭里充满了猜忌和怀疑，我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两位老同志，你们觉得就算我想作弊，有成功的可能么？” 姜爸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不太可能。” 前世姜陌发挥失常只考上了大专，后来努力专升本，接着南下去了沿海大城市奋斗，在苦苦挣扎中体味着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 每当受挫时，他都会回到出租屋里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当年的高考题，算是全部精神寄托了，直到几年以后境况好了些，才慢慢停下来。 那些不堪回首又刻骨铭心的灰暗时光，姜陌从未对别人提起过，又怎么会轻易忘怀呢。 原本他想着多考点，最好搞个状元什么的爽一爽，可惜时间过的太久，好多题是真想不起来了。 就这些还是每天到小广场，一边看老头老太太练气功，一边费劲巴拉回忆起来的。 二中高三教师办公室里。 各班的班主任正忙着按考号打电话查高考成绩，这几天要尽快拿出完整的成绩排名，好在校门口的墙上放红榜。 之后的安排有很多，统计升学率、发录取通知书、一系列宣传表彰等等。。。。 今年二中的成绩总体不错，理科出了个568的高分，走燕京科技大是稳当了，三班的班主任的老脸都要笑开了花，一嘴大黄牙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灿烂。 这不光是荣誉脸面问题，更直接和自己的奖金评职称挂钩的。 跟班忙活了3年，到收获的季节了。 孙倩作为年轻教师，头一回带高三年级，给学生查成绩也是平生第一次。紧张兴奋还有莫名的愉悦感，就和刮啤酒瓶盖一样，再来一瓶固然让人高兴，但最爽的还是揭开谜底的那个过程。 目前看大家发挥的挺好，宋波考了537，比估分还高点，应该能拿文科年级第一，可以走一本了。算上走特招的，班里已经一共出来4个过本科线的，不比另两个文科班差，算是奇迹了。 嗯，相当不错！看来都正常发挥了，没受到模考的影响。 孙倩是按照班里希望最大的学生往下查的，这样前面高兴了，后面碰到考得不好的，就不会那么堵心生气了。 她昨晚就决定把姜陌放到了最后一个，就和平时吃零食一样，最难吃的一定放在最后面，省的影响心情。 这孩子太让人糟心了，真的，每次看到他心情都不会太美丽。 拿起话筒，拨考号，语音播报的声音传来，孙倩眉毛挑了挑。放下话筒顿了一会，再次拿起来拨号，听了一会疑惑的放下来。 543？ 人生处处有惊喜啊！好，这以后就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了。 孙倩回头问，“黄老师，北方城市金融学院怎么样？” 黄老师是十班的班主任，也是高三年级组长，连续带了几个毕业班，各高校方面要比她了解的多。 “你们班有报这个学校的？” “姜陌考了543，我记得他第一志愿就是这个学校。” “姜陌？就是模考时候撕卷子掀桌子的那个小子？” 孙倩有点不爱听了，但心里不高兴也没敢表现出来，就当小狗念经了。 “这小子考的不错啊，估计能拿文科年级第一，他能超常发挥没想到啊。这个学校好像才成立不到10年，就几个专业，招的人少分还挺高。 其他的不知道了，反正咱们学校的学生是从来没人报过的，有这个分数拼个普通一本不香么？” 孙倩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同情惋惜还是生气懊恼，这种分数和志愿不匹配的例子不在少数，但落在别人身上和轮到自己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果然姜陌的存在就是纯粹给她添堵的。 姜陌接到孙倩电话时感觉很奇怪，电话那头孙倩欲言又止，鼻音粗重，好像还有点生气，说不出的别扭。 各种不良电影片段在脑海中划过，姜陌虎躯一震，“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你查自己分数了么？” “500多分，俺家的老母鸡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都快昏过去了，现在我正给它抢救呢。” “对了，老师，你看我考了这么高的分，你奖金应该能得不少吧，估计至少两三千，要不咱俩对半分怎么样。” 孙倩本来心潮澎湃的，被姜陌一顿胡咧咧整不会了，这是真没拿自己当老师啊。 “呵呵，你做梦吧！”她断然拒绝，连刚才要说什么都忘了，直接挂掉了电话。 姜爸姜妈在家里研究半天到底要不要办个升学宴，借机往回收收礼，最后姜妈还是放弃了。 家里忙是一方面，关键是姜妈娘家那边一个亲戚的小孩，去年在重点考了小600分，直接被一所全国排名前5的大学提前录取，已经成为家族荣耀了。 姜陌虽然也是超常发挥算是不错，但和人家一比就啥也不是了，姜妈终究不太好意思拉下脸来办酒席收钱。 “哎，给组织抹黑了。”姜陌叹了口气，他这个分在二中文科里都可以当大哥了，但竟然连炫耀的资格都没有。 “知道就好，”姜妈有点不甘心，“大学必须处对象，毕业2年之内必须结婚，结婚1年之内必须生孩子。 非得多办几次酒不可，要不太亏了！” 姜陌摇摇头，“指望我怕是够呛了，你俩也还年轻，还不如多努努力，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罚款的钱我包了。”